“咱們是兄弟,我怎麼會嫌你小呢?”宮長安道,“老爺公務忙,夫人如今要照顧小妹打理家事,有時顧不得你,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男子漢生於天地間,要自強不息,不可自怨自艾。你就想想當初我在老家長到七歲,不也是一樣過來了?境遇的好壞沒什麼了不得,要緊的是你自己心裡要有章程。”
宮寶安頻頻點頭,他最信四哥的話了。
溫鳴謙留意到他胳膊裡側青了一塊,就問:“你這裡怎地傷了?”
宮寶安不自覺地縮回手,遮掩道:“沒什麼,不小心磕到了。”
“撒謊,這個地方怎麼會磕到呢?”宮長安拉過他的手來察看,“是不是誰欺負你?”
宮寶安不說話。
溫鳴謙哄他:“有什麼事盡管說出來,若是我們能幫你,一定會幫你的。難道你信不過我們嗎?”
“不是的,溫娘子,”宮寶安連忙解釋,“是在學堂裡……柳傳斌他……”
“這個柳傳斌可是壽山郡王的孫子嗎?”宮長安隱約認得。
宮寶安點頭:“是,他是今春才進我們學堂來的,仗著出身高,專愛欺負人,我們都偷偷叫他小霸王。”
“那你跟家裡人說過沒有?”宮長安問。
宮寶安搖頭:“我怕父親責怪我,他只要我在學堂裡安分讀書,不可淘氣。又何況柳家勢大,他怕是也沒辦法替我討公道。
我若是真說出來難免讓他為難,就算勉強替我出頭了,也終究只在皮毛上。
柳家是出了名的護短,兩家難免會因此結怨,而柳傳斌此後只會變本加厲。”
溫鳴謙聽了不由得在心裡嘆氣,寶安這個孩子年紀雖小卻很懂事。
宮詡這個人妥妥一個窩裡橫,在外頭只是一味地充當謙謙君子,自詡克己複禮,實則百無一用。
“你別怕,這事我替你出頭。”宮長安慨然道,“我這就跟齊小公爺說一聲,讓他在學堂裡多顧著你些。等我找機會出宮,再好好會會那個姓柳的。”
“四哥別……別為我得罪了人,不值當的。”宮寶安忙勸。
他現在心裡十分後悔,不應該什麼都說的。
可是溫鳴謙母子的關心卻讓他招架不住,把心裡的苦水都倒了出來。可是他也只是想倒一倒苦水就夠了,有人肯聽他說話,這就夠了。
“我是你四哥呀,怎麼能不管你?”宮長安一笑,“你只管等著吧!”
說完他跳下車去,又返回了馮家,這事兒不能交給馮天柱。
一來馮天柱有病。如果是受了刺激,犯了病可不好。
二來宮寶安的生母宋氏曾經害過他,吳姨娘到現在提起都恨恨不已。
徐莽性子太躁,你這會兒跟他說了,晚上他就能殺到柳家去。
因此齊子玉是更好的人選,他心細知輕重,必然能把事情處理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