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微愣,繼而笑了笑:“看來他是奔著蟾宮折桂去了。”
等他二人一走,房裡就只剩宛寧和謝玦,謝玦臉色沉沉的,眸底盛著薄怒:“看來府上的規矩是要重新教了,什麼閑雜人等都能隨意進出你的房間。”
宛寧氣呼呼地看著他,冷嘲熱諷:“貴府還不是一樣,定國公的院子都能隨意進出,更何況我這平民百姓的小院,姜在野算閑雜人等,那公爺算什麼?”
謝玦瞳孔驟緊,壓著怒意聲音極沉:“宛寧,你存心氣我是不是?你說我算什麼!”
宛寧胸腔悶著一口氣,鼻尖一酸,垂眸倔強道:“不敢,我一介民女,怎敢氣公爺。”尾音已有些委屈。
謝玦擰眉:“你在生宣和郡主的氣,怎麼不想想那晚我等了你整晚,你卻和姜至待了一整晚,你可有想過我的心情!”
宛寧倏然抬頭,眼眶微紅染了濕意:“我和姜至是被算計的,我不信你查不出來!可你還是生我的氣,你不理我,還和郡主出雙入對,你要想趁此撂開手,咱們就散得幹淨。”
謝玦氣得一陣胸絞痛:“是我想撂開手,還是你想散了?那晚你和姜至做了什麼?你非但沒有半句解釋,還和我使性子,轉身就走!”
宛寧眼中頓時眼淚花花,別過臉去不理他,謝玦觸及她眼底的一絲失望,心頭一慌,偏巧此時流霞端了藥碗過來了。
“小姐,藥熬好了,啊!公爺!參參見公爺!”一見謝玦,流霞就舌頭打結,突然被打擾,謝玦滿臉陰霾,流霞更怕了,忙說,“公爺既然在,那這藥就趁熱喝吧,涼了影響藥效。”
她說著就要將藥放下,宛寧氣得走過來搶過藥碗就要丟出去:“他不喝!”卻被滾燙的藥碗燙了手,低呼一聲,藥碗誰知落地。
謝玦眼疾手快接住了,將藥碗放在桌上,拉過宛寧的手檢視,見指腹一片紅印,眉頭皺得緊緊的,低斥道:“去拿燙傷膏!”
流霞急忙去了。
宛寧要抽回手:“不要你管。”
謝玦卻不鬆手,妥協地嘆一口氣:“府裡沒有養狗。”
“什麼?”宛寧紅著眼莫名。
“寧寧,狗不能喝藥。”謝玦凝注著她。
宛寧這才想起那日她拿著糕點去國公府,看到他和蕭姍音走出去,一氣之下說糕點是餵狗的,又羞又氣,委屈更深,唇角一擰,眼中就蓄起了淚花,帶著哭腔:“……原來你都知道。”
一提這事,宛寧的眼淚就汩汩流下了下來,眼睛像是泡在了水裡:“你都知道,我想去找你,跟你道歉,可是你卻和郡主在一起,你們出雙入對,所有人都說你們是一對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謝玦擰眉:“誰說我們是一對?”
宛寧哭道:“你們府裡的下人,還有李疇……”她哭成了淚人,讓人好不心疼。
謝玦捧住她的臉,壓過心底的怒火,哄著她:“旁人的話你不必在意,我和郡主並無半點私情,那日她不過是奉王妃的意思來送些荊南的點心。”末了他淡淡補了一句,“我一個也沒吃。”
他替她擦去眼淚,宛寧看著他眼底的珍視,其實見他這樣護著自己,她已經不怎麼生氣了,只是一些火不想悶在肚子裡,一些話只能藉著生氣才能說。
聽到他沒吃,宛寧抿了抿嘴唇,壓住上揚的嘴角,故作生氣道:“那你以後也不許讓她進你的院子!她去了,要她守規矩,要她通報,就跟我第一次去的時候一樣,但是以後我去,不管你在不在,那些府兵都不許攔著我!”
謝玦縱容地都應了。
“那你喝藥吧。”她軟軟說著,嘴唇因哭過看上去愈發瑩潤飽滿。
謝玦掃了眼桌上的藥:“我沒病。”
宛寧奇怪:“可是玥玥說你感染了風寒……”
謝玦眼底沁出一絲寒意,輕描淡寫:“那不過是不去弔唁的藉口罷了。”
宛寧心頭一驚,眸光閃閃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問道:“李疇是你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