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打擾你學習?”
“以你的水平不至於。”
姜若棠:……
把我上輩子那個溫和好脾氣的陸歸帆還回來!
小高已經來到校門口接姜若棠了,時隔多年再次回到畫室,姜若棠有一種既期待又擔憂的感覺。
上輩子成為白映川的經紀人之後,姜若棠就再沒有碰過畫筆了。
他曾經熱愛畫畫,無數次用畫筆描繪白映川的樣子,每一縷線條,陰影,明暗,黑白的或者彩色的,帶著自己心目中奔湧如同巖漿般熱烈的情緒,將他的樣子留在紙面上、畫布上。
然而,如果對方並不認同這種情感,畫的越多,就越是冒犯。
姜若棠的老師是當地一位輔導藝考的名師,名叫梁甄。
畫室裡已經有不少學生坐下了,姜若棠是半途“重生回來”的,沒找到梁老師的課程安排,自然也不知道今天的主題是什麼,只是看到畫室的正中央有一塊幕布,蓋在一個看似石膏像的東西上。
姜若棠找了地方坐下,支起畫板,等待著梁老師的到來。
當梁老師將幕布揭開的時候,畫室四周響起了一陣驚訝聲,因為這尊石膏像沒有明確的五官,眼窩略微凹陷,鼻樑起伏沒有線條感,是個半成品。
“畫畫,有的時候也需要想象。”梁老師將手輕輕放在石膏像上,“光線,明暗都已經在這裡了,請大家自行將這尊石膏像想象成你們心中的某個人,然後把它畫出來。”
姜若棠猜測,梁老師想要訓練他們的並不是人物五官的形,而是光影在腦海中的成像。
大家小小地議論了一會兒,還是開始畫了。
如果是從前的姜若棠,畫的必然是白映川。
白映川的五官,各個角度線條的起伏就像烙印一樣鐫刻在姜若棠的腦海裡。
但現在,這個形象逐漸模糊了。
又或者說沒有意義,無法激起姜若棠地創作慾望了。
但這並不代表,姜若棠的腦海中沒有其他的,更重要的存在。
姜若棠很專注,畫筆在紙上沙沙作響。
旁邊的同學偶爾會看過來,因為他們都知道姜若棠是白映川的狂熱愛慕者,他畫的白映川不僅惟妙惟肖,而且特別有美感。
梁老師揣著口袋,不緊不慢地在學生之間走動,當他路過姜若棠的時候,視線瞥過姜若棠的畫板,下意識駐足在了他的身邊。
姜若棠就像什麼都沒感受到一樣,一層一層描摹光影,直到這一晚的課時結束,姜若棠撥出一口氣將畫筆放在畫架上,他才意識到自己身後站著人。
一回頭,姜若棠就看到梁老師抱著胳膊,託著下巴正在審視和思考的樣子。
“梁老師……”姜若棠被驚到了,他完全沒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嗯。”梁老師很輕地應了一聲。
因為梁老師在他身後站了許久,其他同學早就很好奇了,都想看看他畫成了什麼樣子。
“誒,姜若棠今天竟然沒有畫白映川?”
“那他畫的誰?”
“不知道,但是好……”
旁邊的同學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很美。”另一個女生開口道。
畫面上的是一個男人,細膩俊美的五官,頜面利落而冷峻,但在姜若棠的筆觸和光影交融之下隱隱透出溫柔繾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