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的號呢?”
姜若棠把手機拿過來,找到了陸歸帆的頭像,一鼓作氣把那幅畫發過去了。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
如果這是一本漫畫,姜若棠和穆閑清的頭頂上一定是無語的點點。
“他忙起來是不看手機的。”姜若棠為陸歸帆找補。
“所以你喜歡這個男人……圖他什麼?”穆閑清問。
“啊?”
“圖他天天泡實驗室不妨礙你在外彩旗飄飄?圖他待你墳頭長草都等不來一句噓寒問暖的清淨?還是圖他……長得不錯?”穆閑清抬了抬眼皮,加了一句,“確實不錯。娛樂圈裡見過那麼多漂亮的、帥氣的男人,這個最好看。”
姜若棠沒說話。
穆閑清嘆了口氣,“不逗你了——明天我讓律師把合同送來,說好的,你現在收尾的這幅畫歸我的畫廊。”
“嗯。”
幾個小時之後,陸歸帆從實驗室裡出來,從更衣室的櫃子裡拿了自己的手機,然後去到會客室,那裡放著一排飯盒,有的是學生給他們學長或者教授打的,陸歸帆一眼就認出了姜家的飯盒,娟姐的品味——粉色的小豬佩奇。
陸歸帆笑了,開啟一看就是葷素搭配,就連紅燒大蝦的蝦殼都特地剝掉了。
明明累得太陽xue都發漲,但是在手機裡看到姜若棠那個小狐貍的頭像,就心髒柔軟很想把他揣進懷裡。
頭像顯示了好幾條未讀資訊了,陸歸帆點開,往下一拉,看到那幅畫的時候手指間的筷子差點掉落在地上。
這是若棠眼中的我嗎?
陸歸帆知道自己的性格板正,但在這幅畫裡,陸歸帆能隱隱感受到每一道線條,每一分色彩,每一層明暗的疊加都充滿了讓人心髒澎湃的情緒。
陸歸帆的喉嚨動了動,腳跟下意識地抬起,從小腿到全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他從沒有過這種感覺,想把畫畫的人拽過來,拽進自己的懷裡,用力地抱緊他,哪怕碾碎了他、碾碎了自己都不想松開。
緊接著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嫉妒湧上心頭。
若棠的畫筆還畫過那麼多的人,從他的父親,到其他家人,朋友、同學,他嫉妒起每一個人。
就連曾經被姜若棠瘋狂付諸於速寫本上的白映川,他都恨不能撕碎對方。
陸歸帆放下了筷子和手機,仰起頭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要怎麼辦啊。
他過去十八年人生裡從沒有過的沖動、嫉妒、獨佔欲好像只在姜若棠接近自己的這一年就全都懂了。
要趕緊從這裡出去,他很想他。
他決定了,要表白。
就算是被拒絕了,他也有一生的時間去追求。
有的人在實驗室裡奮戰,有的人在畫室裡揣摩光線,而十八線龍套演員淩凇正在另一部小成本電視劇裡演一個出場只有一分鐘,連臺詞都沒有小配角。
男主角帶資進組,大概是看他一副冷冰冰不和人交流的態度不順眼,劇本裡寫的是他一腳踹在淩凇的胸口上,然後威亞吊著淩凇迅速後移,沒想到他竟然踹向淩凇的臉!
還好淩凇雙臂抬起比較快,不然連鼻樑都可能會踹裂開。
男主角不怎麼有誠意地說了句:“啊,對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
哪怕整個劇組包括導演都看出來這家夥是故意的,也沒有人為淩凇說話。
畢竟,資金對於這樣的小劇組來說太重要了。
被連著踹了三回,導演擔心淩凇真的受傷惹出官司,趕緊讓這出戲過去了。
淩凇剛領完了日結工資,走出劇組就看到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無框眼鏡的男人將煙熄了,掛著略微涼薄和嘲諷的笑意走向他。
“唉,小淩啊,你看你這是何苦。韓總願意捧你,什麼資源得不到,你卻不識抬舉,非要到這種上不了臺面的劇組來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