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棠用力控制自己的語速和心跳,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帶著壞心眼來調侃對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陸歸帆的反應,一旦他有任何的反感,就要立刻退回來,然後嘲笑他,假裝只是在逗他。
但是陸歸帆的眼睛太深了,姜若棠讀不懂。
整個畫室忽然安靜下來,陸歸帆的唇線忽然彎了一下,只有那麼一下,姜若棠湊近剛要看清楚的時候,陸歸帆忽然抬手將那本書勒在了姜若棠的後腦勺上,姜若棠沒有提防,順著那股力量向前傾,先是下巴砸在了陸歸帆的胸口上,緊接著對方把書放到了一邊,直接手指交疊扣著姜若棠的腦袋,將他死死壓進了自己的懷裡。
“你不是要搞破壞嗎?現在破壞一個給我看看。”
“唔……”
鼻腔裡都是陸歸帆的味道,臉頰隔著薄薄t恤,屬於陸歸帆的溫度鋪天蓋地湧來,姜若棠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就像過了電一樣,酥麻順著血管和神經瘋狂奔湧,彙集向某個地方。
一石激起千層浪,姜若棠從後頸到耳朵就像要燃燒起來一樣,腦殼子裡嗡嗡響。
靠,他還想逗一下陸歸帆,沒想到瞬間被對方反殺了?
怎麼辦?怎麼藏起來?
只要陸歸帆一鬆手,他就能發現!
就在這個時候,陸歸帆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毫不在意地仍舊扣著姜若棠的腦袋,垂眼看著姜若棠粉紅色的耳朵尖尖,他覺得自己病了,約莫自己就是影視劇裡的那種反社會狂魔,因為他那麼想要把姜若棠摁進自己的胸膛裡,姜若棠呼在自己懷裡的空氣都彷彿能蒸幹他的血肉。
陸歸帆知道,自己太喜歡姜若棠了,所以一向果斷的自己竟然缺了一絲破釜沉舟的勇氣。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姜若棠用力拍著陸歸帆的胸口,求饒道:“憋死了……要憋死了……”
陸歸帆這才慢慢松開了手,看著姜若棠頂著亂蓬蓬的頭發趴在他的身上大力呼吸,他用手指抹開姜若棠眼角的濕潤,心裡想的是……幹脆就在這裡吞掉他好了。
然而手機卻頑強地繼續震動著。
姜若棠的胳膊繞過他,就像是要更加親暱地貼進他懷裡一樣,陸歸帆的喉嚨深處像是有什麼在燃燒,剝奪了一切水汽,只剩下幹啞。
但是姜若棠只是從沙發縫隙裡找到了他的手機,社交軟體顯示有人正在給陸歸帆打網路電話。
“誰啊?為什麼不直接給你打電話?”姜若棠好奇地問。
陸歸帆深吸一口氣,一隻手向後把自己撐起來,另一隻手卻還扣著姜若棠的後背,彷彿能多抱著他一秒都不想浪費。
“應該是楊教授,海外電話打不通,所以他才會打網路的。”
“哦,好吧。”姜若棠把手機遞給對方。
陸歸帆接過手機,姜若棠頓時得救了。
“那我去趟洗手間!”
不然他那一枝獨秀的海棠就要爆花了!
只要轉身足夠快,陸歸帆就看不見。
姜若棠幾乎是落荒而逃,一副要尿褲子的架勢,沖進了洗手間。
鎖上門,迅速坐在馬桶上,姜若棠的大腦在草原上瘋狂馳騁,他將剛才沒有做到的事情發揚光大,他咬他,欺負他,看著他冰清寡慾的臉上露出難耐的神情。
力氣大了不起嗎?腦子好使了不起嗎?
在我的世界裡,還不是得任由我為所欲為?
姜若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開心得不行。
開心之後,更多的是失落。
因為他真的很想做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狠狠欺負陸歸帆的人。
他垂下眼,深深地撥出一口氣,對著鏡子做出彎起眼睛的八顆牙笑容,然後離開了洗手間,回到了畫室。
陸歸帆正坐在沙發上,一手搭著膝蓋,另一手拎著手機,聽見姜若棠進來,他抬起眼。
“若棠……”
“怎麼了?是楊教授出了什麼事情嗎?”
“是他們的實驗,關於固態電池的。楊教授的團隊和另一個歐洲團隊都在為某個大企業做研究。歐洲那邊的團隊承諾能把轉換率提升百分之十五,但楊教授他們到現在也只能做到百分之十二。如果楊教授這邊辦不到的話,他們這大半年的努力都白費了。而且楊教授團隊裡有許多華人學者和研究員,這會讓對方覺得我們不行。”
“你……打算怎麼幫他?”
“我之前有想法,和他交流過,但是實驗驗證比較複雜。我沒有辦理護照和簽證,來不及趕過去幫他們,但是楊教授說可以聯系晟市大學的應用物理系,他們的陳教授還有團隊願意配合我用他們的實驗室來驗證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