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從旁邊衝出來的,令我有些猝不及防,才生生中了她招,桃花和宋梧已經開罵了,她還想繼續砸我,我一手拉住了她的包,呵道:
“你別以為我上次在醫院沒還手就是軟柿子,可以任你欺負!我和封揚遠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拖油瓶來管,還有,我白辛梔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最不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成人之美,你越是希望我和封揚遠離婚,我越不!”
說罷我還使力地推了她一把,再大步朝病房走去,路上桃花和宋梧對我豎了個大拇指,我沒啥心情收,一心都在即將要見到的人身上。
寬敞整潔的單人病房中,我公婆齊齊站在病床前,老遠就聽見我公公在訓封揚遠,說什麼這麼大的人了還愛胡鬧,要是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叫他們怎麼辦,叫我怎麼辦。
封揚遠沒有出聲,和十多歲一般執拗得望向別處,直到我推門進去,才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他回頭看到是我,臉上明顯有驚有喜,上身不禁前傾,炯炯有神的雙眸中似乎含有千言萬語。
我掠過他用紗布包紮過的額頭和左臂,心下一鬆,還好傷得不重。
剛想說點兒什麼,李語就衝了進來,對封揚遠噓寒問暖後雙眼泛起了淚花,她媽李文芳問她怎麼了,她哥人還好好的,哭什麼哭。
她好是委屈,還嚶嚶抽泣起來,我公公關切道:“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嗎?告訴爸,爸給你做主。”
她像是等得就是這句話,眼圈泛紅回看了我一眼:“嫂子剛才說我……說我是拖油瓶!”
我對她來將我一軍倒不詫異,也不覺得我說得有什麼不對,可我公公和李文芬的臉色就有些變了,這種話題落在重組家庭的頭上,無疑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在我公公還格外呵護她們母女的情況下。
不過他們還沒發話,桃花就忍不住了,指著李語懟道:“我說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就這麼心機呢,說梔子罵你,咋不說是你先拿包砸她呢?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要是我的話,罵你只是贈品,一定會連同上次的巴掌一併奉還!”
眾人靜了一瞬,封揚遠幽幽開口:“還有什麼巴掌?”
語氣平淡,卻透著質問,讓人不寒而慄。
我也不說話,就看著李語,她顯然有些繃不住了,偷瞄了她媽一下,李文芬也是人精,先說軟話:“小語行事衝動,辛梔莫要跟她計較。”
我冷笑,“豈敢啊,我也口無遮攔啊,不過我可沒想過要去告狀!”
李語嘶牙咧嘴地瞪著我,我直接無視,封揚遠這時道:“我累了,你們都先回去吧。”
李文芬忙說好,囑咐兩句後強扯起李語跟我公公一起走了,桃花和宋梧也打道回府,病房裡只剩我們兩個人。
我覺得有點兒尬,耷拉著腦袋坐在病床旁,盯緊著不停轉圈圈的手指,他關切的目光盯了我好久,最後說:“你要是不想看到我,也回去吧。”
我猛然抬頭,和他對視一眼,也有先走一步,讓彼此再冷靜冷靜的衝動,但當我起身邁開腿沒走兩步後,就走不動了,重新回去坐下,亂編道:“我可不想再被你家人聯名轟炸,說我把老公晾在醫院,自己去瀟灑。”
封揚遠唇角立馬噙上抹笑意,饒有深味地打量著我,我就有些不自在了,調頭去一邊沙發上坐著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