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明面上還算鎮定,但我看得出來她緊張得要死,一雙手緊扯著裙襬,這姑娘的心,終歸是有所動搖的。
“楊李桃,”胡域深情款款地看著她,緩緩遞出那枝桃花,“我喜……”
“胡域!”
封揚遠接完電話回來一口打斷了臺上的告白,眾人聞之一驚,不少人輕嘖他在幹什麼,我也跟著挺直了腰,一臉讓他不要破壞氣氛的不耐神情。
他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慌亂地衝上講臺,拉著胡域到一邊去,胡域剛開始也罵他壞自己好事,但在聽他說了兩句後,臉色比他還難看。
我和臺上的桃花面面相覷,剛想跑過去問清楚他們在搞什麼鬼,他們就過來了,一個人迅速扯起我的胳膊,我愣了半晌問:“姓胡的,你是不是拉錯人了?”
“就是你白辛梔!”胡域焦急得眉頭緊鎖,“快和我走,你公公突然疾病,怕是要嗝屁,我送你回去見他最後一面。”
我更蒙了,偏頭看封揚遠:“那你怎麼不去?”
“事發突然,我要去接我爸用慣了的私人醫生。”封揚遠說罷就重推了我一下,直對胡域使眼色:“快帶她走,這裡交給我,我不會讓一個人有事,尤其是桃花。”
胡域這就強拉著我走了,一直到上車我都還處於懵圈的狀態,旁邊的胡司機急得額頭青筋直跳,踩下油門就開始狂奔,不知道還以為出事的是他爸呢。
我緊拉著安全帶,晃到好些車輛從旁邊疾馳而過,那一隊隊整齊得,跟迎賓婚車樣。
開了近半個小時,我感覺胡域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勁兒,額頭都在冒汗了,神經兮兮地不停碎碎念,什麼不要出事,老天保佑。
“喂!我公公到底啥病啊?”我不禁問他。
他愣了一下,“你公公你自己還不清楚嗎,老毛病,高血壓,突發腦溢血!”
我看他緊張得過分了,眉頭微皺說:“不對啊,我公公的老毛病是冠心病。”
他一怔,隨即改口:“對對對,冠心病,記混了,記混了。”
如此反口,我眉頭皺得老緊,直覺告訴我事情沒那麼簡單,隨即就大喊:“停車!”
胡域驚慌地看著我,“開什麼玩笑,著急回去看人最後一面呢。”
“少拿這些糊弄老孃,我公公就是高血壓!”我急得拽住他的袖子,逼問道:“是不是秀場要出什麼事,封揚遠才打發我走?”
胡域驚恐了,甩開我把車子開得更快,我猛然想到了先前看到的車隊,黑壓壓一片,不好的預感在這一刻衝破土壤,飛速長成參天大樹,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沒功夫和胡域廢話,伸手過去就去搶他的方向盤,他罵我不要命了,我回吼:“哪怕是死路一條,我也要回去!”
他眼中閃過猶豫,但還是沒有調頭的意思,直到我再問:“要是封揚遠出了什麼事,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他才真正動搖,掙扎了一番重嘆一聲,在前方路過調轉方向。
那是我一生走過的最煎熬的一段路,焦心,緊張,驚駭,急不可耐……全部湧上心頭,沒有一刻比當時更想看到封揚遠,更想讓他陪在我身邊,我在心中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祈禱他不要出事,可是回應我的只有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