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漸漸逝去,黎明悄然升起。一個嶄新的起點,一個新的征程。
楚府的某個房間,楚夜正躺在床上,外面露水滴落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他緩緩睜開了眼,此時他躺在一張床榻上,緩緩坐起,腦海有些恍惚,“我不是在……”
此時,房間門開了,進來的是紀,似乎她一直關注著屋內,只要一有動靜,她就能第一時間進來。
在看到紀的那一瞬間,楚夜就以為是在夢中了,隨即,他想起了他睡前的一切。
收回目光,楚夜捂著有些昏沉的頭,問道:“我睡了幾天了?”
紀得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先試行了一禮,隨後回答道:”已經有三天了。”
“已經三天了嗎……”
楚夜喃喃著,隨後起身朝著屋外走去,“你隨我來吧……”
“是。”說完,紀便跟隨在楚夜的身後,不問去處,不問為何,她只需聽從就可。
她本是鎮魂血勾戟化成的器靈,而鎮魂血勾戟就是有楚夜集天地靈寶,加之血脈之力鍛造而出,楚夜就是她的創造者,也是她一直所追隨的主人。
她能有今天,一切都是楚夜給的。
楚夜說什麼,她都會去做,哪怕是讓她自決,她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抗。
此時正值早晨,初陽照入,格外清新、明媚。
走出房門,走過長廊,走過一條石子小路,走到一片空曠的平地。
那邊空地上,凌亂地推出了數百乃至數千個小丘,那些都是墳山,不過許多墳山前的碑墓,都是無字的。
在這些墳山的最前頭,是兩個較大的墳山。
最大的墳山前的墓碑寫著:父楚嚴母劉惠合墓。
其次的墳山前的墓碑寫著:妹楚靈兒之墓。
楚夜先是在其父母墓前拜了拜,上了酒,隨後在楚靈兒的墓旁坐了下來,沒有那些規矩,沒有那些束縛,十分的坦然。
楚夜取出了一個酒葫蘆,他看著酒葫蘆,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忘記了什麼。
“靈兒,已經有五十多年沒來看過你了,你又不會怪哥哥吧?”
楚夜有些自責的對著墓碑問道。
沒有回應,像是在預設。
楚夜慘然一笑,抬起酒葫蘆,又是灌酒。
不是因為預設,而是因為無聲的回答。
看著這一幕,紀得內心有些抽痛。
她承載了楚靈兒的全部記憶,她此時就像是在一個天人的身份,看著墓前人對自己的傾訴,卻是無力回答。
楚夜的痛楚,她知道。楚靈兒的痛處,她此時感受著。
不知不覺的,她的臉上落下了兩行淚水。
“滴答。”淚水落下的聲音在這片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楚夜轉頭看向了她,有些吃驚。
紀被這麼一看,才反應過來,趕忙擦乾眼淚,說道:”抱歉,打擾到主人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流淚,還請主人見諒。”
驀然間,楚夜的腦海中響起了那個熟悉而清靈的聲音:”如果有來世,我還做哥哥的妹妹。”
那一瞬間,他似乎得到了答案。
再次灌酒,不同的是,他的臉上不再是自責,而是一種釋然,一種輕鬆。
太陽昇到了最高空,然後又緩緩降下。
日暮,楚夜從墓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