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著床榻上的男子,沉思了許久。
幾年來,男子一直頹廢著,女子也一直在照顧著他,這一幕的情形,已經不知重複了多少遍。
她端著碗,另一隻手拿著勺子輕輕的攪動著湯藥,隨後勺起一勺湯藥送到男子嘴前,等待著男子張開嘴,但男子卻始終沒有張開嘴。
“你是要我掰開你的嘴,還是你自己張開?”
女子淡淡的說著,語氣中沒有一絲感情。
男子聞言握緊了拳頭,微微地顫抖著,頭髮中隱約露出的眼睛裡是快要噴發出來的怒火!
“你欺……唔!”
男子剛想說話,女子便一勺子把湯藥塞到了他的口中。
“喝完再說。”女子淡淡地說著,那雙看似平靜的眼眸,眼底竟是閃過一絲笑意。
隨手又勺起一勺湯藥,放在嘴裡吹溫,然後送到他的嘴前,很溫柔,像是一個賢惠的妻子。
男子目眥欲裂,想要推開女子,卻發現,他的身體竟已不受自己的控制!
男子眼珠瞪向女子,他知道,這是她搞的鬼。
女子卻是無視了男子的目光,把那勺湯藥送到他的嘴前,男子那張嘴就不受控制的隨之張開了,把那勺湯藥吞入口中。
女子一勺一勺地勺起,男子一口一口地吞下,但男子的眼中始終是憤怒的,他的表情與他身體的行為宛若兩個人,令人不禁宛爾。
待到男子把最後一勺湯藥吞入腹中,男子那坐直的身體猛然踉蹌了一下,那一瞬間,他身體的控制權又回來了。
“你欺人太甚!”
男子目眥欲裂,死死地看著女子。女子仿若沒有看見,素手在碗前一揮,那碗勺就被收入了她那能容納萬物的【白丘手鐲】中。
那個白丘手鐲如同雪一般的白,在上面雕刻著兩隻雪狐,兩隻雪狐相對著,如同人一般地一起供著兩個圓環,那其中一個圓環就是白丘手鐲的模樣。
女子平靜地看著男子,那雙美妙的眼睛,一眨一眨地,能讓人那躁動的心都為之平靜下來。
“能告訴我嗎,你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男子平靜了下來,不去看女子,他知道女子那雙【幻心術瞳】有著特殊的作用:能使人平靜、能攝人心魂,更能一瞳創出無上幻術!使人陷入幻術之中!
女子沉默著,男子沒有去看她,不知道她的眼底閃過一抹痛色。
“是想要我埋藏在大陸的寶物,還是想要從我這知道什麼?”
男子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哀傷、悲痛。
“我知道你可以用你的【幻心術瞳】攝住我這已經淪為凡人的靈魂,你可以讓我說出你想知道的一切。”
女子依然沉默,她那溫柔、白皙的面龐,很難看出有什麼波動,但她的心,卻是莫名地在抽痛。
見女子不回答,男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若不想得到我的寶物或是秘密,那我這個廢人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一盞大椿燃燈,“用這等一族至寶來吊住我這個廢人,難道只是想這樣羞辱我?”
女子欲言又止。
“呵!看來我已經廢到連搭話都沒資格了……”
男子始終都在自嘲,像是在笑一個笑話,一個天下人都為之覺得可笑的笑話。
“不是這樣的。”
女子低著頭,看不出她現在是什麼表情,她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地溫柔。
“難道你就認為我救你一定是有目的的嗎?”
“呵,難道不是嗎?”男子的語氣帶著嘲諷,他完全地不相信她。
女子咬了咬牙,“我並沒有什麼目的。”
“狐千月啊狐千月。”
男子像是在嘆息,又像是在嘲笑,“在一個廢人面前,又何必再假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