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打了盆水伺候他洗漱,在看著他喝著藥,吃著早點才說道:“尚植,一早就上學去了很乖不鬧,還有師弟們也跟著虞師傅練功去了”。
他交代完,看著師父將藥喝完,這才收了他的藥碗,端上一盤裝著巧克力奶糖的食盒,嚥了口唾沫的說道:“師父,師孃說了等您喝完藥,吃完這個就不苦了”。
沈燁靈看著食盒上包著花花綠綠紙皮的糖果,笑道:“她也真是有心了”。說著抓了兩三顆塞到徐汝良手上。又將他還捧在手中的糖果再往他懷裡推了推:“這些給師兄弟們分了吧”。
“好”,徐汝良將手中的糖果放進口袋裡,欣喜的跑了出去,又回頭被沈燁靈叫住:“汝良,等虞師傅打完了再去”。
徐汝良有些想笑,虞師父在他們戲班裡是位老師傅,專教手下的徒弟練功,走堂步等各種戲裡頭的動作,一個徒弟要是練不好直接被他揪出來,拿著刀子面脫了褲子往肉裡打,冬天刀子面就是塊冰,打在肉裡卻能有股火辣辣的熱疼。
以前沈燁靈的師哥張長信也是狠角色,和虞師父一起上下其手輪番將手下的徒弟打的皮開肉綻,還說:‘要想人前顯貴,人後必要受罪’,這可都是祖師爺說的,都給我好好練。說完又是一刀面子,結結實實的打在一不爭氣的徒弟身上。
沈燁靈被徐汝良領到他們練苦功的院子前,虞師父斥責聲伴隨著徒弟們踢步的聲音傳開,不間斷的還會伴隨著幾下響亮清脆的皮鞭聲。
沈燁靈走進門,身後帶著徐汝良捧著裝著糖果的食盒,小徒弟們眼裡泛著光,看向他像是在看一具菩薩。
虞師父指了指沈燁靈,向徒弟們說道:“你們看到沒,你們的師父、師叔有如今成就就是從小苦練功的主,祖師爺才會賞飯。你們這些插科打諢的,一輩子都給人當旁的吧”。說著又惡狠狠的抽上幾刀子。
沈燁靈連忙奪過虞師父手上的刀子,用刀面拍了兩下自己的手掌:“虞師父,打的差不多了,您休息去吧,餘下的我來”。
“你?”虞師父斜眼看了幾下沈燁靈,沈燁靈一般不打徒弟,即便打也是因為徒弟懶,拿著竹鞭在徒弟手上耍幾下狠。沈燁靈身子沒他師兄那般魁梧,打起來一定也給不到徒弟們刻苦銘心打的疼。
但也只好作罷,虞師父打累了想好好休息,便答應了沈燁靈,轉過頭對著那些不成器的徒弟威脅的道:“你們也別僥倖,等著冬天來了,誰要是不好好練,我讓他舉著水跪在雪地裡,跪到把水結成冰不可”。
於是轉頭信誓旦旦的跑到廚房拎了一壺龍井出來,悠閒的坐在輪椅上喝。
一炷香過去,徒弟們都揉著腰,摸著疼出來休息,常青班裡有兩派一派跟著張長信學,另一派是隨著沈燁靈學,現在張長信不在了,便統歸道沈燁靈門下,但稱呼還是沒變。
徐汝良端正巧克力糖果的食盒到他們面前,不出半天功夫便被一搶而空,一群人捏著糖口中感謝的叫著:“謝,師父”,“謝,師叔”。
分完糖幾個少年坐在練功院外的勾欄上,或是不拘小節的坐在石階上,總之能讓自己舒服休息的地方全佔了。
一個少年不可一世的說道:“我以前說虞師父的打像撓癢癢,今天一見著,小師叔的打才像撓癢癢”。
“那是師父捨不得打咱們,蠢貨”另一個少年糾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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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別的,小師叔對咱們是真好,真可憐咱們”,有一位少年揉了揉自己被虞師父打的紅印子。
眾人點了點頭,“大師兄,你那小師弟張尚植,是不是還在學堂苦逼的學著三綱五常”,被點到名的徐汝良忙抬起頭,一般都是他送小師弟上下學,有時是師父。
一個少年有些不高興:“他那脾氣能在學堂裡能學到什麼,不就是捱了一頓打嗎,和我們也一樣”。
“學堂老先生刻板,能像小師叔一樣饒過咱們嗎”,剛才領頭說話的少年似乎有些威武,像是被沈燁靈打過很光榮的樣子。
這時,沈燁靈從他們身旁經過,眾人紛紛圍過來,有的叫著師父,有的叫著師叔。
沈燁靈笑著點頭當做回應,看向在人群中的徐汝良,讓他安排好師兄弟,廚房已經準備好午飯了。
“那師傅你呢”,徐汝良看著沈燁靈拿著傘準備要出門的樣子。
沈燁靈見著春和園的李經理一直沒個叫他們戲班來的意思,索性就去看看,瞭解瞭解他在旬陽的戲什麼時候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