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兩人靜靜地躺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狂野裡,那是城與城的交接,就像是小月岐的土匪山,不過這裡算是荒敗,既沒有山匪也沒有來往的商隊。
他們還被火車無情的拋棄,還好墜火車時落地的是一塊柔軟的草地,草長得雜算是沒把他們磕破血來。
老兵曾經打過仗身子骨算是結實,這樣摔一下還算能活動,他正要起來,便回身想看看推他的那個龜孫
子,結果頭一轉發現那龜孫子居然是沈燁靈。
只見沈燁靈正拿著一把槍對著老兵的腿又來了一槍,毫無防備的老兵又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右腿肚裡鑽進子彈,血也隨之染紅了整條外褲。
他撕心裂肺的在在地上撕叫著滾了一會,對他開槍的沈燁靈身子本就嬌弱,被老兵拽下火車這樣一摔,骨頭就像錯位了一樣疼,疼的沒能力站起來,於是任其仰面倒在地上。
不多時這兩人之前還在火車上談笑風生,下一刻就變成了互相傷害的仇人了,世間萬物,永珍更新卻始終變不過人心。
老兵到現在更是沒想清楚沈燁靈為什麼要在火車上推他,還朝他開這一槍,等他清醒過來再望向沈燁靈。
沈燁靈是躺在一旁雙眼牢牢的盯著他,現在的沈燁靈彷彿是另一種模樣,平常人都不可能見過的模樣,他雙眼的謙和勁早已蕩然無存,卻憑空增添了一股凌厲,混著從火車上墜下來的渾身疼痛的疲憊,就好像是熬了幾天幾夜卻還在等眼前事物的獵鷹一般。
不過沈燁靈算是包了這謙和外皮好幾年首次因為染了小林投的藥脫下這身皮囊,換上了另一具,他這隻鷹再怎麼樣也是雛鷹。
“你,怎麼會”?老兵這張疑惑的臉還是沒有消散,在這種時候無論是誰看到沈燁靈這樣,都會憑空來一句這樣的疑問。
沈燁靈怎麼會變成這樣。
沈燁靈將槍緊緊的握在手裡,嘴角想要抽動但是摔倒時觸及了臉,所以臉上的肌肉不能允許他做想做的動作,他想笑卻只能在臉上浮現出僵硬的輪廓。
他本想冷笑但情非得已浮現在臉上的只能是嗤笑:“不怎麼,只是我家小姐想得到你在我家潭地下順走的古董寶藏而已”。
這讓老兵駭了一驚,他平靜的躺在地上,任憑腿上的血流不盡:“什麼古董寶藏,我不知道”。
沈燁靈默默的收回眼,轉為看向天:“就是你這幾天放著不動,最後才被你以回鄉安詳晚年的身份,帶回去的那些傢俱擺設,很不巧我已經叫人把你的那些東西沿路截胡了”。
老兵好不容易平靜了一會,聽到沈燁靈的這個訊息,連忙跳起身,如果不是那條受傷的腿牽制的話,他下一刻就直接撲倒沈燁靈身上:“怎麼會,我明明萬無一失的”。
這句話足足將老兵的行蹤暴露無遺,沈燁靈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冷笑了一下,他仰頭就只望著天,卻發現天是一貧如洗的藍,沒有任何白雲大雁的點綴。
“我是不相信小林,但卻信了她嘴上說的你才是殺死段長青的兇手,因為想得到潭中無人所知的礦洞古董的人,才會為了斷掉的口目去殺了他,那麼這個人也就和礦洞古董有關旬陽進礦第二次的怪談真正的幕後主使是你吧,小林所找的古董也在你那”。
老兵淡淡一笑抹去了原先的那番驚恐,古董是他拿的又能怎麼樣,反正沈燁靈奪來的也是名不正言不順,難道他拿了古董還能告他不成,
保持冷靜又道:“不信小林,她這個日本女人的話,你倒是確信了,怎麼信了她來懷疑我,沈先生的心性倒是真高啊”。
沈燁靈沒同他繼續理會,自顧自的又淡淡道:“雖說我無憑無據就信她的話了”,他在心裡又確定了一次:除了阿笙誰的話都不信:“怪只怪你自己露出了馬腳,你還記得上一次你和小林談話,覺得她牽絲木偶戲可做皮影戲嗎,這無心之舉道和旬陽礦山的妖怪奇談倒是很相似,李大哥也是體察入微不得不讓人感到信服”。
“就憑這個”,老兵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