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神開始出錯,有些恍惚了,不停地對沈燁靈再三保證道:“用我的命還他的好不好,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了,不能再失去一個,所以用我的來換他的好不好,我只要他活下來,讓他替我來陪你,好不好”。
沈燁靈憋著嘴沒說話,其實他的內心也是捨不得的,他怎麼能眼睜睜的就這樣看著,就這樣看著他的孩子死去。
其實在進著打胎場所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到周圍人在議論紛紛說的無非是關於孩子的事,他們說這裡有人將打下來的死胎混合著新鮮的,賣給飯店的廚師,因為沒成型的嬰兒肉最是滋補,鮮嫩,如此可貴的材料,後廚管事的是排隊輪番來求了。
也有的說裡面有一個打胎完的學生,因為受不了後來精神失常一看到血淋淋的肉就將其認成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她的家人都不敢讓她去菜市場,怕她撞見肉鋪,就能哭的昏天黑地。
不過許曼這肚子多大,才兩天的時間,要是真體力不好也就流出血水,胎還沒成型,他是不會看到他們的孩子成為別人食桌上的盤中餐,更不會像那少女一樣一看到肉就觸景生情。
但是許曼如今這恍惚的勁,任是比他聽到的那一項都要嚴重。
他心裡泛起了猶豫。
打胎手術室隨著門上那盞顯示燈亮起,有一個生命失去,一個做母親的資格也同樣死去,護士在下口罩對著門口大喊:“許曼,許曼到你了,快點”。
護士也不知道許曼是哪一位,於是在人山人海面前亂喊一通,剛叫了幾聲見著沒人答應,護士又喊了幾聲還是無人答。
許曼在神神叨叨的,沈燁靈還在猶豫,人群裡沒人應她,這下她可惱了,對著這群人沒好氣的示意道:“好下一位”,他就開始報下一位的名字。
等著沈燁靈猶豫完,進去打胎的已經有一兩個了,他們是完完整整的錯過了。
只見著沈燁靈一把將許曼的手拉起,他眼神有些飄忽道:“好,咱們把它留下”。
他緊握著拳,指頭鉗進肉裡,心中已然是下定了決心,他要當爹啦。
這似乎是後知後覺的反應,應該在許曼宣佈事情之前就該想到,但是為什麼他卻沒有,應該是覺得這件事同自己無關吧,自己這輩子是沒有孩子的,他已然是做好了絕後的準備。
他回了家繼續已病人的姿態慰問這許曼,偶爾親自去了趟洛家,這邊的洛小七剛接到來自程家白的書信,氣急敗壞的準備那一盆火燒了,讓管家以後不要再接信給她,但是不接能怎麼樣,不接她哪裡來的程家白的訊息,她難道要讓自己辛辛苦苦養的孩子餵了狗了嗎。
她覺得程家白很聰明,將自己的生活狀況以對洛小七的慰問藏於之間。
管家小心翼翼的過來報告說:“十六爺來了”,簡單的一句洛小七立刻從氣憤中迴旋,她將信藏好,讓管家直接將他接到自己所在的小閣樓裡面來。
誰知等沈燁靈一到,一來就發現沈燁靈憂愁的臉,她剛想來一句關切,哪知沈燁靈便說道:“我家夫人對我用的那東西可是阿笙你拿來的”。
沈燁靈也是緩慢這時候才理清楚他們那時候的對話,原來他們說的是牛鞭,是當著自己的面告訴他要給沈燁靈下這種東西。
許曼要洛小七也不好不給,只說那東西大補喝了對男人有好處,洛小七隻當是為他們夫妻做些行善積德的事,哪知他這事在沈燁靈眼裡卻不盡然。
但沈燁靈那裡捨得用責備的眼神去怪罪洛小七,當時蹲下身往著洛小七:“以前舅舅還是啞巴的時候就想和你們一起去北平,現在舅舅去了發現北平也不過如此,現在舅舅回來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咱們不去北平你想去哪舅舅都可以帶你去,去重慶看霧去察哈爾看雪,世界上你想去的地方舅舅都帶你去,你想要什麼舅舅都可以給你”。
他說的不經讓聽者心裡泛起一陣驚濤駭浪,這份承諾以後再也不屬於洛小七一個人,他還有他的孩子,世上還有一個人控制著他的息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