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沒想到的是,他直接承認了。
因陀羅垂眸看我,眼睛像是已經洞悉一切了般透徹,淡淡道:“這些你都不喜歡。但是逃避並沒有意義,晴奈。”
我一時啞然。
我最喜歡的,自然是忍校入學那一年的生日,我第一次結實到的外族友人送我的那副鏡架。
盡管那副眼鏡顏色太重,款式和現在比起來已經算是落後,材質也不輕,戴久了會不舒服……但那是亞紀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
無法替代。
所謂的眼鏡壞掉只是一個藉口,而是想要徹底掙脫亞紀的束縛。就像她那樣,毫不猶豫地舍棄過往的一切,這才是最好的。
但在進店的那一瞬間我就明白了,這裡的眼鏡我都不想選。我沒有辦法像亞紀那樣斬斷過往。
只要徹底舍棄那段過往,我就可以告訴自己,亞紀已經死了,活著的人是久澤,亞紀沒有離開。
但事實是,亞紀還活著,她離開了木葉,並且毫無留戀。
我無法欺騙自己。
“晴奈,”因陀羅從老闆那裡拿了一副眼鏡架給我帶上,然後將鏡子遞給我,“忘不了也沒有關系,至少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我可沒叫你送我。”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喃喃出聲。
因陀羅喉嚨裡發出一聲極細微的低笑:“那就算了。”
“你怎麼這樣!”我皺著眉輕輕拉了拉他頰邊那綹頭發,上前一步逼近他:“你剛答應我了的。”
因陀羅面色古怪地朝我的手瞟過去,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把手背身後去,剛要說話,就聽見一聲尷尬的咳嗽。
“抱歉,你們選好了嗎?”老闆的眼睛裡寫滿了“你們怎麼可以在公共場所打情罵俏”,痛心疾首地問道。
“選、選好了……”我轉身朝向櫃臺裡的老闆,目不斜視,表情嚴肅,將眼鏡框取下來交給老闆,“鏡片也選以前用的材料。”
選好了眼鏡框後交易進行地十分迅速,老闆寫了張單子交給我,告訴我晚上就能來取眼鏡了,然後將目光落到了因陀羅的身上。
“您要幹什麼?”我警惕起來。
老闆笑著搖搖頭。
“就是想起了當初富嶽大人帶你來的時候,你還這麼小……”他邊說邊對我比了個高度,語氣有些懷念,“一眨眼,陪在你身邊的人都已經換了啊。”
一聽老闆這麼說,我也漸漸傷感起來,就聽見他極具有深意地說:“你的戀人看起來很面生啊,有檢查過視力嗎?”
啊這……
“沒有,不用,告辭。”我拉著因陀羅就往外跑,聽見店裡的老闆爽朗的笑聲。
出了眼鏡店,時候有些不早了。我和因陀羅在回村的路上啃了兵糧丸墊肚子,因此並不餓。我注意到路上的平民少了許多,人來人往的幾乎都是面色沉重的忍者。
思極亞紀所說的內亂,我隨手攔下一名中忍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上午日向一族宗家的宅邸發生了爆炸,用了不知道多少起爆符,房子全碎成粒了,”那名忍者看了我的忍者證後才一邊嘆著氣一邊搖著頭和我說,“宗家家主死了,但聽說他死前還沒有立下繼承人,警備隊全出動了,四代目現在也在那裡,亂著呢。”
等那名忍者離開,我滿腹心事地看著日向一族的方向,想到自己腦袋本來就沒有隊友那麼好使,猶豫了一下,對因陀羅說:“我帶你去見我的另一個隊友。”
因陀羅挑挑眉,不說話。
等到了和也家門口,看見和也出來開門,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