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海賊是西方世界觀,裡面的人行事也不按常理來著。
我吞了下後悔的眼淚,和龍先生交換了位置。
如果能重來,我一定要做一個像路飛一樣天真可愛的孩子嗚。
與瓦埃勒毀約的商隊是在一年前換的主事人,上任主事人不幸遇到了金獅子海賊團,在海賊攻擊時死了。現任主事人是上任的二兒子,也經歷了那場襲擊。據說上任主事人並沒有當場死去,在金獅子海賊團劫掠退去後重傷不治身亡,他臨死前將商隊交給了陪伴他的二兒子手中。
不是我心理陰暗,我是真覺得這個二兒子有問題。明明資料上有些大兒子留在他們商隊總部總攬大小事務的,明顯是繼承人待遇,結果最後繼承商隊的居然是二兒子,就離譜。
而且從現任主事人撕毀協約趁機坐地起價這件事也能看出這個二兒子人品不怎麼樣。
他們有不止一個惡魔果實能力者護衛,這也是尼戈姆險些死在他們手裡的原因。
因為我在海軍的表現,龍先生不太願意讓我跟著一起去。他的眼神就像是總覺得我要是跟著去了,倒時候他就得另賠戰國一個養子。
尼戈姆也想去湊熱鬧,最後我們兩人雙雙被龍先生鎮壓,只能待在瓦埃勒的港口目送龍先去遠去的背影。
閑得沒事,我主動找尼戈姆聊天,問他為什麼對我的敵意那麼重。
尼戈姆哼了一聲,如同大多數年輕人一樣臭屁,完全沒有未來的好脾氣:“堂吉訶德。”
短短一句話,蘊含了太多負面感情。
行吧,又是天龍人的鍋。
“我覺得你偏見太嚴重了。”我據理力爭,想要讓他將堂吉訶德和天龍人這兩個詞區分開來:“我們堂吉訶德和其它天龍人不一樣的。”
“你說。”尼戈姆一臉“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的表情。
“我們是主動放棄了天龍人的身份,認為天龍人和普通人沒有區別。”我慢慢組織語言:“但你們的敵意反而加劇了我們之間的矛盾,我們本應該和諧相處的。”
尼戈姆“嘖”了一聲,奚落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們天……”
他說到這裡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改口避開了天龍人這個詞:“那些人自出生,用的東西、吃的東西,都是從我們身上搶來的。憑什麼他們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讓我們為他們無限制地付出?”
“包括你們,你們難道沒有用過一絲一毫從我們身上得來的東西?你們放棄那樣的身份,說要像普通人一樣,天真地、興致勃勃地來到我們身邊,要和我們一起生活——”
“別開玩笑了!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聽著就讓人作嘔!”
“聽好了,你們這些人,和那些家夥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
“你們自誕生以來就在無意識地掠奪我們,大了之後依舊在掠奪我們,差別只在有些家夥像你們一樣是無意識地掠奪,有些家夥變本加厲有意識地索取更多罷了。”
這話我沒法接。
但我委屈,我又不是真的天龍人,憑什麼平白無故糟這一頓罵。
而且真的就像尼戈姆所說的那樣嗎?
身為天龍人,做再多的事也無法彌補普通人的創傷嗎?
羅西南迪成為了海軍,為了救治一個和他毫無關系的患病男孩,最終付出了自己的生命,這樣的事難道仍然不能讓他擺脫出生於天龍人家庭的汙名嗎?
誰也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啊。
不提這個,難道就因為出身是天龍人,所以羅西南迪一家當初就活該被吊在樓上供人辱罵射箭發洩仇恨嗎?
我越想越無法想明白,索性就坐在港口前的棧道上,盯著不停湧動的昏暗海水深思。
“喂,你怎麼了?”尼戈姆在叫我。
我不想理他,我有點被說自閉了。
“……我承認我剛才的話是有些過分,你好歹吭一聲啊。”尼戈姆的聲音有些慌,他拍了拍我的肩,連叫了我好幾聲。
我看著不斷翻湧的海水,漸漸出了神。目光投過淺層的海水,看見深處有龐大的黑影遊過。
海王類?
這些深海的海王類會上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