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之心中苦笑,卻又聽她道:“這個理由給娘子,足夠了麼?”
姜樾之一怔,連帶著竹瀝也是一愣。
“娘子想去,但理智告訴您不可,所以娘子需要一個理由。南星已經給您了,您就心安理得地去吧。”
竹瀝忍俊不禁:“你的話一套一套的,還讓你說對了幾分理。”她也放棄了勸慰,“娘子去吧,南星說得對,好友病了理當去看看。”
姜樾之苦笑著,終究還是邁開了步伐。
她不知柳時暮具體住址,便想著如此找不到也好。既歇了她那點心思,又沒有越軌,這樣挺好的。
誰讓扶風的聲音竟然如此聒噪,姜樾之遠遠地便聽見他的怒吼聲。
“這藥可珍貴,你再如此浪費,我讓司主親自來管你。明日就派人把你關到寄浮生去,讓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姜樾之站著院門前,這間小院不大,老舊卻溫馨,院中栽種著幾株青菜,被太陽曬得蔫巴兒。
院子收拾得十分整潔,一條竹編小躺椅孤零零的在院子裡,上頭一隻三花貓悠閑自得地搖著尾巴,似乎對裡頭的爭吵充耳不聞。
可姜樾之一出現,那隻三花貓便抬起腦袋,滿眼好奇地盯著她看。
姜樾之進退兩難,如此不請自來好像也不合規矩。
“喵~”小梨花一躍而下,竟朝著姜樾之走來。
姜樾之見過這只貓,在那個夜晚。比起之前已然壯實不少,皮毛順滑發亮,精氣神也足足的,可以看出主人將它照顧得很好。
小梨花在她腳邊蹭了蹭,親暱的在她腳邊來回踱步。
圓溜溜的眼睛像兩顆寶石,姜樾之忍不住蹲下身來揉揉它的腦袋。
屋內的扶風好似罵累了,暫時停下歇了歇。卻聽見那人說出一句幾乎要氣死他的話:“我的小梨花呢,怎麼沒聽見它在叫?”
“這時候,你還有心思管那隻野貓?”
柳時暮從屋內走出來,一瞬間驚愣在原地。
女郎身著淡粉襦裙,光彩奪目,與這陰沉灰撲撲的環境天差地別。如悲憫眾生的神女下凡,衣裙不染塵埃。那隻貓兒在她手下露出圓滾滾的肚皮,她笑得眉眼溫柔。
“你——”扶風也從屋內出來,口中的話也是戛然而止,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不可置信這一幕。
姜樾之平靜地抬頭,小梨花一個翻身,甜甜地叫了聲,“喵~”然後朝著自己主人奔去。
姜樾之站起身,有些無措。
柳時暮一把將小梨花撈起,抱在懷中輕揉它的腦袋,二人一時相顧無言。
還是扶風打破這份寧靜:“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在心裡,這種時候就別想著你那不值錢的清白了,保命要緊。”說著便快步離開。
扶風踏出柳家小院時,忽地鬆了口氣,面上又浮現一股幸災樂禍:“呵。”
忽而抬眼,就見姜樾之身邊的那兩個小丫鬟,正悄悄分食糕點。
其中一位梳著雙丫髻,發髻處垂下兩條嫣紅的發帶,偏著頭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似乎是撞見他方才那詭異的一笑。
扶風正有些侷促時,南星忽然伸出手將她手裡的半塊糕點又分了半塊遞給他:“你也要嘗嘗麼?”
這人這般看她,定是饞了她手裡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