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池鏡花心虛到低頭不敢看他,“對不起,我騙了你。”
她實在不想給自己欺騙他一事尋找任何蹩腳的理由,哪怕當初是為了在他手下求生。
因為她要親手撕開自己虛偽的假面,摧毀他們之間這種靠她欺騙而得到的虛假幸福。
她希望他從此以後面對的是真實的自己,她想要他真正地快樂起來,想要與他體驗最為真實的幸福戀愛,不摻雜任何其他成分。
奚逢秋早就清楚她最會騙人,可這跟他愛她沒有任何關系,他愛她,是他單方面渴望得到她全部的愛。
渴望一個來自異世之人的愛。
被騙也沒關系。
“沒關系,你可以隨意欺騙我。”
說著,他主動上前一步,指尖輕柔地撫摸少女柔軟的臉頰,表情看上去煞是溫柔,可眼底神色卻彌漫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偏執底蘊。
“可是,既然騙了,為什麼不一直騙下去呢?為什麼要告訴我實情?”
少年輕輕捧住她的臉頰,腦袋微垂,落下的黑發完全囚在她的兩側,似遊龍般緊貼著她的面頰肌膚。
“池鏡花,你在想什麼?”
為什麼要跟他坦白這些?
他又沒問。
她是不是又要計劃離開他了?
不行啊。
不可以的。
他們不是要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嗎?
池鏡花為什麼要變卦?
會不會是他又做錯了什麼事?
此時此刻,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渴望融進她的身體、探知她的想法、想要利用服務她的祈求態度來滿足自己那自私卑劣的想法:把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與他四目相對的池鏡花無聲地張了張口,眼睛慢慢睜大,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自爆身份的目的分明是想消除兩人間存在的隔閡,可當池鏡花看見他眼底染上的危險和瘋狂,瞬間明白他在恐懼。
他在恐懼因兩人身份上的懸殊而無法一直在一起,當這份恐懼填滿心底,他憑借本能想到了得藉助各類手段,正如他一以貫之的生存法則。
池鏡花覺得她也許做錯了。
她本意是想幫他遠離痛苦接近幸福,卻她忽略可他痛苦執著的源頭就是她自己。
當她告訴她的真實身份,他自然會害怕她的遠離。
因為從很早以前開始,他的世界準則只有她一個人。
她的陪伴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奚逢秋忽然抱住她,上半身幾乎壓在她身上,把她用力按在懷裡,以冰涼的指腹一點點摩挲她的頸側肌膚。
他實在不知道還要怎麼做,無助到聲音不停在顫抖,只好一遍遍地確認,得到一個很有可能並非是真實結局的回答。
“告訴我,你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