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再吃一塊嗎?”
……不是,他怎麼對投食這麼執著啊?
池鏡花斟酌幾秒,想著權當是誤會他的補償得了,不過以防萬一,有件事她必須得提前確認。
她眨了眨眼睛,“是最後一塊嗎?”
奚逢秋不可置否地輕“嗯”一聲。
得到他的回複,池鏡花才微微俯身靠近,吃下最後一塊糕點。
少女耳際烏黑柔軟的發絲緩慢墜落,無意貼上他微涼的指尖,僅是停留片刻,便隨著池鏡花起身的動作悄然滑走。
熾熱的癢意像死死纏住他的水草,奚逢秋垂眸,以指腹輕輕摩擦,一寸寸拭去她在不經意間所留下的痕跡。
他緩慢抬頭,看見池鏡花吃下他所投餵的最後一塊白玉糕時,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池鏡花突然覺得他還挺好哄的,就是有點費嘴巴。
正當池鏡花有此想法時,奚逢秋似乎也愈發高興,含笑的視線從她鼓起的臉頰移至雙眸,拖長的尾音稍顯甜膩。
“就這麼放心我不會下毒嗎?”
什麼?
毒??
“咳——”
話鋒突轉,池鏡花腦海裡突然想起黑妖死前恐怖的畫面,猛地嗆到,硬咳幾聲,眼淚都差點被逼出。
就在她到處摸水杯的時候,一隻冰涼的瓷杯就剛好出現在她手裡。
池鏡花毫不猶豫地貼在唇邊,等她喝下一口才意識到方才給她遞水的人是奚逢秋。
她訥訥仰頭,殷紅的唇瓣還殘留著晶瑩透亮的水珠,微微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恰巧奚逢秋也在望她。
四目相對,冷風無情敲打窗欞,傳來陣陣吱呀的詭異響動,橫在二人中間的燭火晃得更加厲害,逐漸模糊四周畫面,唯有眼前之人卻愈發清晰。
忽暗忽明的光線下,奚逢秋單手支臉,半歪著腦袋,血紅的耳鐺劃過冷白側臉,墨發順勢垂於耳側,眉眼間瞧著愈發溫柔。
“也許……我給這杯水也下毒了呢。”
……真是夠了!
不是都有10的好感度了嗎?這個人怎麼還是無時無刻不是想著殺她,就是威脅恐嚇她?
好氣啊!
但池鏡花仔細一想認為這事絕無可能,雖然她跟奚逢秋認識不久瞭解不深,但以他的性格絕不會偷偷下毒,而且,她死了,對他也沒什麼好處,只有她活著,他才有可能知道她穿書的秘密。
池鏡花繼續淡定喝茶,正是奚逢秋遞來的那杯,用實際行動表明她壓根不信他說的一切。
“或許是真的呢。”
像是看穿她的小動作,鮮紅的耳飾於半空飛速劃過,奚逢秋驀地傾身靠近,眼底分明漾著柔和的笑,言語間卻流露出絲絲冰冷陰沉的殺意,猶如一把藏起的暗器。
“畢竟我一直都很想殺了你。”
四周再無第三者,奚逢秋就這樣毫不遮掩地袒露心跡,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興奮和遺憾之情稍縱即逝。
“只是你太聰明瞭,一眼就猜出我的身份,卻不肯告訴我你的秘密,該如何是好呢?”
他的聲音輕輕慢慢,像是在說話的同時思考對策,什麼對策池鏡花不知道,但她很是頭疼。
兜兜轉轉,為什麼話題總是能被他繞到這上面來?
她深深嘆口氣,捧著個杯盞,落寞地垂下微卷濃密的睫羽,耷拉著個腦袋,瞧著無精打採的,就連頭發絲都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