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府。
槐辛交代凌霄出門買些前菜,隨後,自己挽起袖子進入夥房。
劉叔正摘著菜,看著槐辛生火的樣子,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個凌霄,看起來,和你差不多大啊。”
莫沉星離世後,孟清芷七年後才去世,若真的有轉世之說,那槐辛應該比凌霄那孩子小七歲才是。
“他大我一歲。”槐辛挑了了一個不粗不細的木材,放到火堆中後,才抬頭笑著說“他是火系族長的小兒子。”
劉叔聞言點點頭,確實,從凌霄渾身氣度來看,確實是富貴之家養出來的樣子。
只不過,劉叔看著槐辛提起凌霄就笑的反應,將手中的菜抖了抖,故作不經心的樣子,問道
“我看那孩子望著你的眼神。”劉叔暗自觀察著槐辛的反應“不像是同門的情誼。”
槐辛聽到劉叔的話,愣在原地,左手勾著樹枝,眼中望著火勢已經漸漸大的灶,片刻後,低頭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劉叔,我,”槐辛猶豫著,最後終於說出口“我喜歡他。”
“可是,”槐辛抬頭,火堆映照著槐辛臉上全是紅光,接著說道“就像抱著冰塊取暖一般,我心中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
劉叔看著槐辛,對方的眼睛溫潤,臉上的神色帶著一些苦楚。
現在的槐辛,就像在火上灼燒的水壺,總有一天,沸騰的水溢位,會毫不留情的被燙傷。
“為什麼?”劉叔望著槐辛,即使心中知道侯爺和夫人分離的理由,可這一世,自己仍然問出口。
槐辛緩緩移開口,從劉叔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對方的臉頰,看不清楚臉上升起。
“因為”槐辛輕輕開口,像是嘲笑一般嗤笑一聲,低聲說“因為我還不想放棄成為水祭司。”
“什麼?”劉叔沒有聽清,面對著槐辛蹲下,問道。
槐辛側頭,對著劉叔,語氣帶著些認真“因為我很貪心,我什麼都想要。”
確實如此,槐辛心裡想著,自己不願意違背自己心中的道義,所以不願意放棄成為水祭司的底牌,想著若真的到了蓮城存亡之秋,自己的身份還有一絲作用。
可是,自己又不願放下對凌霄的感情,所以任由對方留在自己身邊,空耗時光。
原來一直說著心懷天下的自己如此的自私。
“我不是個好人。”槐辛低下頭,語氣帶著嘲諷。
“可是,阿辛,這樣的話,會兩手空空的。”
槐辛抬頭,看著劉叔注視著自己,眼中全是面對晚輩的疼愛。
“阿辛,不要勉強自己,一切隨心,方得自在。”
槐辛聽到這句話後,嘴角微微翹起,笑了。
可劉叔卻從中看出一絲無奈和淒涼。
“劉叔。”槐辛指著自己的心,語氣帶著些囔囔的鼻音“這裡全是牽掛,隨不了心,也無法自在。”
說完,槐辛又繼續挑起柴火,朝灶臺加去。
劉勇看著這樣的槐辛,忽然就有些明白,為何上一世,侯爺和夫人分離近十年。
一絲牽掛在對方,一絲牽掛在天下,不能自在出世,也難以清心入世。
凌霄回來的時候,帶著金月。
幾人有說有笑的吃過晚飯後,在槐辛的百般要求下,劉叔終於同意回柳城。
三人向蔚恆提了密信,便決定在永昌侯府借宿一宿。
第二次清晨,槐辛跟著劉叔走到臨州城外,看著劉叔騎馬離開的背影,槐辛的眼中泛起一絲淚光。
如今暗門猖獗,皇族也不太平,蓮城也暗濤洶湧,今日和劉叔一別,真的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了。
可是自己在漩渦中,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權利,只能推開劉叔,希望對方可以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