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交貨最後三天,蕭譽都再沒有出現在戲園子裡。
沒法子,沈安寧只好一個人登記了所有的花畫。
按戶為單位,不論男女老少,都將自己的花畫放過來,並且取好名字,沈安寧大概記著每一幅的樣子。
最後收下來也有百來幅,沈安寧僱了個驢車把畫全都拉到了縣衙,剛到門口正巧遇上有人出來,見到她先是一愣,隨後招呼道:“沈小娘子,你前幾日找我們要收回田地的事情我們已經辦好了,你叔……沈老三上一茬種的剩下的也被我們看著全處理掉了。”
“好說好說,”沈安寧招了招手,“蕭譽不在是不是?先幫我喊幾個人把這些畫都抬到他院子裡。”
“哦……哦!”
這人手裡搬著十來幅跟在沈安寧身邊。
沈安寧頗為驚奇地上下打量了他兩眼。
這一幅畫他們已經裝裱好了,用料也是實在,因此重量相當的可觀,他能搬十幅還看起來毫不費力,是有把子力氣的。
不過這人沒看到,只是跟在沈安寧後面,稍稍把氣喘勻了,說:“我早聽沈家娘子智謀無雙,配出了治花疫病的方子,還別出心裁地做出了什麼……花畫?”
沈安寧難得羞澀:“過獎過獎。”
“不過我們縣令在院子裡啊,沈小娘子不知道嗎?”
“啊?”沈安寧問道,“最近都沒見到他,難道不是你們縣衙又有什麼事?”
“哪兒能呢,總是沒什麼案子,有沈小娘子在,解決了最大的問題……到了,沈小娘子小心腳下。”
沈安寧那一瞬間,如!遭!雷!劈!
內心從“好你個蕭譽沒事玩失蹤看老孃不打你個滿臉桃花開”到“那鮮花疫病和下一批花的插花您自己來吧老孃不奉陪了”,最後踏進院子,看到樹蔭下的那張小石桌上,蕭譽正坐在那裡,用白棉布擦拭著一把劍。
沈安寧不懂兵器,只不過看著那劍是好看。
眼看她眼睛都要粘在劍上了,蕭譽輕咳一聲喚她回神:“找我什麼事?”
說起這個,沈安寧早把蕭譽玩失蹤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把畫往桌上一放:“哎,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兒,明兒朱老闆要回南了,今兒可不得把畫給送過去?我已經登記好了,一共是248幅,都在本子上,到時候萬一有殘缺不能交貨的,我再帶回去給他們劃一道。你記得每幅畫我要抽一些啊。”
“抽多少,你先跟我通個氣?”
沈安寧看起來十分苦惱。
抽多了她良心不安,抽少了又覺得實在是虧得慌。
看她糾結,蕭譽直接提議道:“要不你每幅畫都抽一成?”
“啊?”沈安寧有些不好意思,“會不會抽的有些太多了?”
“交給京城裡那些花販子,賺的可不止一成。”
沈安寧一想也是,對標那些奸商來說,她已經是良心的讓人感動了。
於是便心安理得地答應了這個提議,還順手帶著蕭譽一起發財:“等賣出去了,我分你一半‘贓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