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路過了一布料鋪子。
沈安寧突然想起來,蕭譽那屋子裡的床上空蕩蕩的,連床簾都沒有。
她心思一動:“扯塊布回去做簾子吧?”
蕭譽:“?”
沈安寧要了一塊嫩粉的緞子,一塊同色的紗布,還去飾品店買了四個鈴鐺。
當天,蕭譽的床上罩上了粉色床簾,外頭還有一層紗,四角墜著鈴鐺,有風吹過時,紗動與鈴聲一同。
蕭譽忍不住痛苦,簡直不忍直視,如果不是不可以,他恨不得說這張床其實是給小馬那頭驢準備的。
然而沈安寧渾然不覺,甚至還滿意地拍了拍手,逼迫著蕭譽認可了她的審美。
蕭譽一臉麻木地鼓掌,彷彿失去了靈魂。
幾日後,沈安寧也是坐在這張床上,試了自己的婚服。
大紅色的婚服喜慶得很,光是疊著放在那裡,都有種成熟的氣息撲面而來。
裁縫鋪子派來送衣服的估計之前是做媒婆的,來了先是天花亂墜一頓誇。
然而沈安寧卻一句都沒聽進去。
手指在衣服上游走摩挲。
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這下是真的要嫁為人婦了。
那媒婆看沈安寧盯著婚服,心下了然:“那小娘子先試著,要是有不合適的就拿去店裡改。”
然後笑著退了出去。
.
蕭譽進門時,沈安寧正著婚服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把製作精良的小扇遮著臉。
他一愣,沈安寧等得不耐煩,自己把扇子挪開。
她自己往臉上化了個妝,簡單盤了個發,倒也相宜:“怎麼樣?”
蕭譽:“挺好的。”
沈安寧眯眯笑著:“你說不好也沒關系,我不會聽的。”
蕭譽心說,他自然不會對沈安寧說一個不字。
沈安寧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突然忍不住地焦慮,她轉頭看著蕭譽:“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絞個臉?總感覺這個妝像是剛從白麵袋子裡爬出來。”
蕭譽坐在粉色帳子裡隨口說道:“不會,咱家有錢!打白麵袋子裡出來那說明是太有錢了!”
沈安寧忍無可忍一拍梳子:“蕭譽!老孃的妝粉比白麵貴!”
蕭譽忙不疊找補:“我的意思是!在沈小娘子臉上!麵粉也有如珍珠粉!”
沈安寧偃旗息鼓,重新面對著鏡子,哎了一聲又一聲。
於是之後的日子裡,蕭譽著急著差人把花村那個戲園子裝扮一番,擺幾張桌子,請幾個廚子來做酒席。
被他拉來做壯丁的小馬等人簡直無語,私底下討論過無數次,老大怕是要瘋了,要不然怎麼能說出“這大紅花歪了!擺正!”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