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主人公對此毫無知覺,聊著聊著扯起了閑,不知不覺也就走到了縣衙門口。
沈安寧站在縣衙門口,等候已久的小馬立馬接過了她手裡的罐子道:“沒想到沈小娘子今日來,小廚房沒做多的飯,不過還沒分飯,看沈家娘子是要吃什麼,主食多加倆窩頭……”
話還沒說完,被一旁的蕭譽一腳踹開:“閑的沒事幹了你,我不是縣衙的一份子?沈小娘子今日來的太突然……”
蕭譽滿臉誠懇地照著複述了一次小馬的話,而被他一腳踹走的小馬正站在二堂門口堵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大小夥子。
仔細一看,各個灰頭土臉,身上還帶著不甚明顯的土塊。
“……”沈安寧:“幫我盛一個西紅柿炒雞蛋,再拿倆窩頭吧。”
“好嘞。”
蕭譽像是得了聖旨一樣顛顛地五步跨到了小廚房。
兩旁紮眼的榆樹早就被鏟幹淨了,留下老樹根也被刨了出來,擱在一旁,地上坑坑窪窪的。
蕭譽帶著兩盒飯跑出來的時候被小廚房的廚師跳著腳罵:“蕭譽你個不是人的!天天就折騰這個院子!小心我下次往你的飯裡頭放蟲子!”
蕭譽根本沒理他,拽著沈安寧沖到了膳館,一路上笑個不停:“老劉脾氣還是這麼大,跟你說,之前老劉堅持要把飯盛出來抬到膳館裡再分發,我來了以後就再沒這麼幹過,都直接從鍋裡分了。”
沈安寧回頭,正看到了蜂擁沖進小廚房的一群人,以及門口拿著鏟子無力阻止的老劉。
突然間就懂了為什麼蕭譽說話這些人就聽了。
如果有一天出現了一個與眾人都合拍的領導,沒有那麼多的教條,沒有非做不可,他甚至大部分時間裡都和大家想法一樣,時常做出一些看起來瘋癲的舉動,確實能快速拉進距離。
所以縣衙這群人已經把沈安寧歸到了同類裡,管她叫上了二當家。
沈安寧對於這個稱呼接受良好,並且之前也問過蕭譽什麼時候能把她二當家的地位落到實處。
被蕭譽拍著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我能到這個位置都是上一位縣令貪汙落馬,才讓我這麼個窮秀才有地方去的,至於你,先等我落馬了再說,別急。”
沈安寧心下了然,當場就問到底哪裡能舉報的,她對一把手這個位置也是眼紅不已。
蕭譽當時那個表情目瞪口呆,沈安寧當場就笑瘋了。
沈安寧咬了一口窩頭開始追憶往昔,被蕭譽夾了一塊雞腿放到了她碗裡:“想什麼呢這麼樂?快吃飯!”
那塊雞腿油亮亮的,然而沈安寧看著並無胃口,相反,甚至隱隱約約有些犯惡心。
被蕭譽強行把雞腿摁在碗裡,大眼瞪小眼瞪半天了蕭譽才說:“不行,你這幾天一看就沒好好吃飯,營養跟不上了才看了肉就惡心的,多吃點,看你瘦的,跟個沒長熟的小豆芽一樣,再不吃飯你就一輩子都是小豆芽了。”
沈安寧:“……”
沉默片刻後,她報仇似的狠狠咬了一口雞腿。
蕭譽欣慰道:“這就對了……”
沈安寧突然出手,宛如閃電一般地把筷子伸到他的碗裡又抽出來。
蕭譽一愣神的功夫,碗裡的肉又少了幾塊。
沈安寧美滋滋地咬著肉:“你說得對,我得補充營養,像我這樣的人才,不補充營養怎麼能動得起來腦子啊?”
蕭譽楞楞地:“……?”
或許他不知道,在之後的幾百年裡會出現一個新的詞語來精準概括他現在的心情,那個詞就是“臥槽”。
所以他唯一能做出的反應就是一臉震驚地看著沈安寧就這樣帶走了他碗裡為數不多的幾塊肉,並且以風卷殘雲之勢快速啃光,窩頭和雞蛋幾乎沒怎麼動,肉就已經被消滅殆盡。
最後沈安寧不負所望地只留下了雞蛋沒吃完,被無菜可吃只能空口吃米飯的縣令一股腦扒拉進自己碗裡,呼嚕呼嚕吃完了剩下的飯,勉勉強強算是吃了個半飽。
飯後,沈安寧仰躺在椅子上,雙目放空,大有一副歲月靜好之態,蕭譽一邊收拾兩個人的碗,一邊說道:“下午讓小馬先把藥全都搬到縣衙來,隨後另一批人去做土地登記,如果有人謊報就按謊報的來,全都來縣衙領藥,你不用出面了,免得遭人記恨。”
沈安寧撐得腦子都慢了,先點了點頭,隨後才想起來什麼,轉頭問他:“那我不出面,記恨的不就是你?”
蕭譽轉頭,朝她漏出了一個很混球的笑容:“上一個來鬧事的今年在牢裡第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