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始作俑者又不是本皇。”凡事有因必有果,強行阻止反倒不美,若天道真的覺得小鯤兒不該回到這個世上,那天雷可就不僅僅只是區區七道了。
這一點倒是真的,小鯤兒本就死的荒誕,怕是天道也留了一兩分的情面,不過,是福也是禍,怕是萬一小鯤兒行事不妥,這懸著的天雷可就不會顧及太多了。
煙塵漸漸散去,露出了小鯤兒的身軀。
“本皇過去看看,慕大人看著點他們。”她怕這四隻激動的鯤鵬,又傻愣愣的衝過去。
鶴歸慕頷首,能當任女帝,能力至少是不差的,這點他不擔心。
金色的影子如同一道流光,瞬間便到了那圓臺之上,那道龐大的身軀就在眼前。
黝黑的紗翼,渾濁的眼神,舔著的巨舌流著腥臭的涎液,龐大的身子斑駁陸離,散發著惡臭!
這是她當初在水鏡裡看到的純淨可愛的小鯤兒?這簡直就是一隻腐敗的巨屍,它連兇獸都算不上!
腐屍嗅到了生肉的氣息,渾濁的眼神在四周環顧一週,直直的落在了一身金衣的鳳驚虞身上,那渾濁的眼中,迸發出貪婪的綠光。
想吃本皇?這小鯤兒連最基本的意識都沒有了嗎?鳳驚虞有點難受,側身躲開這腐屍的一擊。
誰料到,腐屍見這到嘴的生肉動作靈活,頓時身形縮小几圈,直撲鳳驚虞。縮小了身子的腐屍撲扇紗翼,身子變得靈活起來,帶著腥臭的大嘴涎液更盛,不停的開合,追逐著帶著生肉氣息的金色身影。
遠處,鶴歸慕低頭撣了撣衣角上沾染的灰塵,再抬頭已是清冷凜冽,讓身邊的四隻鯤鵬為之一怔,繼而愈發的恭敬。
這才是他們熟悉的慕大人,以一般資質的仙鶴之身,問鼎鶴族族長几千年,上至崑崙,下到大荒,沒幾個人不怵他的。
“區區小崽子,竟然敢對陛下無禮。”話雖平靜,嵐焉卻如喪考妣。
“大人,鯤兒他只是被仇恨矇蔽了才化身兇獸,他不是自己願意的。求大人網開一面!”
鶴歸慕冷然:“兇獸?你是瞎了?這麼濃烈的死亡氣息還有惡臭,他擔得起兇獸之名?”
若這隻小鯤兒真的化為兇獸,陛下說了,養著便是。但是,居然連兇獸都不是,而是在怨恨中成了兇疫,還企圖染指陛下。
這,誰能忍呢?至少,他忍不了。
被困獸索困著的嵐焉,深吸口氣。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腥臭,讓她的心從空中墜落,四分五裂。
“大人放開我吧。”是她的錯,她不該因為擔心鯤兒以後體弱逼著族長啟用鯤兒的骸骨,是她急功近利,沒有聽從陛下還有大人的話,循序漸進,是她害了鯤兒。
“嵐焉……”族長看著突然間冷靜的不像話的嵐焉,擔心。他就不該順著她,可能是年紀大了,心也軟了,此事了了,他也該退位讓賢了。
困獸索散落成白羽消散,嵐焉擦掉淚痕,扶好髮髻,步履沉重,一步步的走向了曾經充滿著希望的祭臺。
血親,是對兇疫最大的誘惑。嗅到了嵐焉的氣息,兇疫立刻放棄了鳳驚虞,轉身張開血盆大口直撲嵐焉。
嵐焉閉上了眼睛,鳳驚虞看的眉頭一皺,想要拉開她,但是被同時過來的鶴歸慕拉住了。
“怎麼?”
鶴歸慕衝她搖搖頭。“讓她去吧,這樣她會好受一些。”而且他並不覺得嵐焉會放任自己被兇疫吞掉,畢竟她還有兩個孩子,在天池深處努力修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