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主
耶律齊看著成昆手中黑黝黝的炸藥,輕蔑地撇嘴一笑,說道:“小輩無知,小輩無知啊!你可知你這炸藥只要一扔出去,這周圍的地段都要被翻個底朝天的?只要你敢扔,我就敢接!不過你可要想好了,你這身後的許多人,你已經弄死一個人了,還是你師叔!要是再炸死一片,無論是哪個,你師父鐵定饒不了你,第一次還可以說是我搞的你造成了失手,但是第二次可是你主動去放出的炸藥啊!”成昆嘿嘿冷笑道:“我這身後是,師父在意的人!可是他最在意的東西不過只有兩樣,除了師娘就是雕師叔,這兩樣東西他絕對不能失去,如果說是其餘的,我這也是為了他們能夠脫險,現在不是還剩下我的陽師兄,程師叔,還有他的小妹子郭二小姐嗎?我力保,現在師叔,我成昆誤殺了您的表妹,早就該以死謝罪了。成某人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定當誅卻耶律齊等一夥逆黨亂賊,危害抗矇事業的惡徒,若是我能夠和其同歸於盡,那是再好不過了,若是我誤傷了或誤殺了誰,還茍活於世,那我自身就該天誅地滅了!放心,此事一完,我若偶然倖存,定當速速前往陸師叔墳前自裁歸天,以當謝罪!“
程英恨恨說道:“行了,表妹之殤是耶律齊這惡賊無恥之尤,施行奸計,導致你我皆中了計才有如此場面,莫要再呱噪!成師侄,若你真能夠誅殺耶律齊一夥,我就免了你的誤傷之責!只需表妹墳前叩頭三下,既是肝腦塗地!”
成昆道:“師叔不用多吩咐,師侄自是明白!”陽頂天暗自嘟囔:“他能明白就活見鬼了。”此刻陸無雙已經被抬到一個擔架上,蓋好了被子,程英還只當她仍自活於世上,默然不語地掖了掖被角,揮手叫明教的教眾抬了下去。
耶律齊冷笑道:“若是這屍首抬了出去,這普天下的人可都知道古墓派同門相殘,犯上作亂是家常便飯了!哼,他們可都會說楊過逆徒成昆,刻意弒殺師叔,以求……以求……”成昆哪裡還容得他胡說八道,從懷裡掏出火摺子,晃亮之後迅速點燃了引線,扔了出去,絢麗的火光炸開了,飛舞的鐵片碎屑刮擦著每一個人的面龐,耶律齊的話沒錯,炸彈的威力十足,威脅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煙霧滾滾,成昆瘋癲一般點燃了一個接一個的炸彈,拼命朝著耶律齊陣營扔過去,耶律齊則是一邊躲避著炸彈,一邊伺機尋找趁亂攻擊的機會,身邊這些人也在暗中圍攻著,但是郭襄這時使出了飄雪穿雲掌,手中的掌力再次忽吞忽吐起來,腳下則是施展起輕身功夫來,輾轉著拍擊,全靠聽聲辨別,便擊斃了幾名對方陣營中的好手。耶律齊大驚,沒想到煙霧不但沒有給自己這邊提供方便,反而為對方的阻擊提供了機會,剛才驅寒已經幾近損耗了不少先天真氣,這時候再硬拼那等同於羊入虎口,隨著平地滾滾的震雷,他拍了幾下手,損頭陀聽到聲音到了身旁,耶律齊耳語幾句,他很快就叫來了毀頭陀。
就著轟雷的震蕩和火光與煙霧,他們三個飛速密謀,郭襄正在攻擊包圍住她的幾個好手,程英則是和陽頂天一塊對付剛才接運糧車隊時的那個打頭的黑衣蒙面人,其餘的明教教眾則是忙著對付其他的丐幫好手,藍天和沒了陸無雙阻撓,轉而去背後對付郭襄,郭襄也不是善茬,也學著成昆的那一招木蘭回射,一掌擊中他前心,藍天和哇地一聲,一口血噴出,風雷掌法的力道減弱了大半。郭襄雖然重創了藍天和,可是眼前的敵人還是很多,所以暫時無法脫身去對付耶律齊三人。
耶律齊很快和損毀二頭陀商量好了事宜,二人如鬼似魅地奔出,在程英和陽頂天那裡打了一下就走,在郭襄那裡也是打了一下就走,在明教教眾那裡卻是先打死幾名再回到程英和陽頂天那裡再打。他們慢慢東打一下,西打一下,消耗著人們的耐力和注意力與體力。
成昆終於消耗盡了力氣,剛才的一陰指已經使他內力全無,現在投擲炸彈也耗光了他的外力,他渾身酸軟,筋骨疼痛無比,一股虛脫疲倦的感覺慢慢湧上心頭,什麼事情都無法使他再集中注意力了,睏倦、乏力、虛汗,他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艱難地盤膝,緩緩地運氣,閉上眼睛,按照師父楊過所授的調息方法,眼觀鼻鼻觀心地運氣起來,可是還是無法從丹田中調集起一點內息,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他知道他耳朵和身體一樣疲累,再也無法收聽任何聲音,此時只要有人從他身後輕輕一掌,就可以使他命喪黃泉。可是耶律齊他們並沒有動靜,他們究竟在幹什麼?
“內息上調,調至期門、鳩尾、身柱、膻中、紫宮這五處xue道,然後緩緩將其下行到會陰和小海,再走到太沖,然後再回去到百會,再回到五處xue位再這麼走一遍,看看行不行?”這是郭襄運起內力,將聲音傳聲入密到成昆耳中,她這套運氣的方法是她自從得到覺遠大師的傳誦九陽真經之後,自創出了峨眉九陽功,她從九陽神功中悟出了一套迅速運氣調息的法門,可以瞬間使得身體恢複,運氣行走坐臥如常。這種從九陽神功悟出的調息法門的,郭襄算一個,後來成昆再次拜師的空見大師算一個,除此之外並無其他人參悟出來了。
成昆依言,緩緩運氣起來,身體果真慢慢脫離了乏累,內力從丹田中一點點湧動出來,如春潮澎湃,江水橫流。他知覺也恢複了,身體精神飽滿,緩慢地站起身來。對郭襄先是行了一個謝禮,作了個揖,然後看耶律齊還是背對自己,就一招混元掌打出,耶律齊突然回身,從袖口中掏出一根繡花針,飛速刺出,成昆閃躲一下,可還是被刺中了右肩,好在傷口不深,只是滲出了一點血,他一招羚羊掛角,飛蹬上去,對著耶律齊背部一踢,耶律齊冷笑一聲:“看來咱們還是別墨跡了!”他如鬼似魅地行動起來,一道白影不斷飛舞,企圖甩掉成昆,可是成昆使出了古墓派的內功,內力朝著雙腳奔去,轉化為一股股熱流,粘附在了耶律齊背部,耶律齊無論如何用針刺,用拳頭掌力去擊打,成昆就是無法從背上甩掉,可是成昆也得不斷忍受耶律齊的淩厲攻勢,時不時反擊一下,可是都被耶律齊的速度攻擊給擋下了。
就在這時,成昆再次接收到了一聲傳聲入密,不是郭襄,是個蒼老渾厚,但是他十分熟悉的聲音:“怎麼?我教給你的東西,你是全都還回來了?那招羚羊掛角你倒是學得很快,可是鹿死誰手呢?我剛才還看你使出來的,現在怎麼就忘了?你性子跳脫,跟著出招也就跳脫了是嗎?平時就是,本門的上乘內功和高深功夫一點不會,就知道學那些旁門左道,雜七雜八的!不過為師也不怪你,畢竟為師年輕時也是攬學頗多才造就了本門的一項絕技,黯然銷魂掌的。這門功夫,大抵你們這些小輩是無法學成了,雜學太多也不是好事啊!”
成昆聽到熟悉的聲音正是大名鼎鼎的神鵰俠楊過的聲音,作為師父他怎麼不關心徒兒的安危?成昆心中篤定是這樣,不禁心頭一熱,回話道:“師父!弟子懂得了,您老人家放心,不殺了這賊幫主,我就沒臉見您老人家了!不過師父,您真是人越老話越多啊!聽您的意思,我估計一輩子都沒法摸進咱們宗門的邊了呀!“那個蒼老的聲音訕笑了一下,溫和慈厚地說道:”臭小子!還知道數落師父的不是了!看來是平時師父把你們寵慣的太過了!這可是你說的,不殺耶律齊就不會去!能不能做到?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黯然銷魂掌你師兄師妹也沒法學會,就連你師娘也不會,不用傷心,有什麼東西都是慢慢地一點點摸著門邊的!“成昆道:”師父放心!弟子說到做到,絕不吹牛大氣!“
成昆此時已經受了不少耶律齊的針刺拳打,早就怒火攻心,他性子隨著少年楊過,豈能受這般悶氣?徑直一招鹿死誰手,直取耶律齊後心,揮動著倒立雙腳踢下,對著耶律齊的大椎一帶就是一撞,張三豐用的是手,他則是用腳,在進攻的同時用上了楊過所授的逆轉經脈的法子。耶律齊後背受到這麼一撞,登時撲跌下去,成昆抓緊時機,一是收到郭襄的導氣運功法門,內力恢複神速,二是師父在身旁,心裡也受到了不少的激勵,三是現在陽師兄和程師叔和郭襄以及眾明教教眾已經精力憔悴,腹背受敵,正是危難之時,需要他挺身而出救場,給了他一個完美的舞臺。所以成昆直接奮起直追,凝住指力,再次一陰指擊出,耶律齊後背剛受到一擊,現在又是跟著一擊,身體又被死死凍住,麻痺萬分。
成昆知道他一陰指的功力剛才被損頭陀用逆運的玄陰裂骨手的炎熱內力毀去了不少,但不至於完全消失,可是對耶律齊的制裁卻也相應地降低了,所以他這次話少了很多,認真起來,對耶律齊天靈蓋一掌拍出,耶律齊眼見不敵,就要側身使出輕身功夫躲避,可是他忙中出錯,一陰指的內力還在壓制著他,損頭陀和毀頭陀還在前方搗亂,現在他整個孤立無援,成昆看耶律齊還想著蹦躂,直接化掌為指,再次一陰指點出,這次徑直戳擊了耶律齊的百會xue上,耶律齊只覺得頭頂被凍至麻痺,就像冰水猛灌下去一樣,眼前一黑,倒地而亡。
成昆運起內力,傳聲入密道:“師父,徒兒做到了!”楊過的聲音忽飄忽散,說道:“哼,師父怎會不知道你的深淺,一個小小的耶律齊又怎麼會阻撓你的步伐!黯然銷魂掌你是學不會,可是你能殺死耶律齊,為師可會傳授你新的武功!”成昆當場朝著山坳那邊叩頭,口中連連稱謝:“謝謝師父,您老人家也要保重!”楊過說道:“先幫你師兄師叔除掉他們面前的那個人,再來感謝不遲。”成昆領命,徑直奔到後頭,此刻他幹勁十足,終於輪到自己大顯身手了,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出手也是加倍的狠辣。
圍攻明教教眾的那群人正是吃緊關頭,只見遠處陣陣陰寒指力淩虛射出,他們毫無知覺,身體便已麻痺,血液凍結,眼前只是一黑,就見了閻王爺。
成昆見狀大聲歡呼:“師父神功!師父威武!師父天下第一!師父法力無邊!師父是救主!是救世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