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變

叛變

正說話間,之間襄陽城門突然大開,鎖鏈吱吱嘎嘎地下放下來,絞盤也跟著轉動起來,所有人都停止了打鬥,屏聲靜氣地看著門開。

陸無雙本就和耶律齊夫婦不和,現在聽說本尊要出現,心裡更是邪火更甚,誓要將其質問拷打過後處死。

門開處,一個身騎捲毛青鬃馬,腰挎丐幫打狗棒,長身玉立,風度翩翩的俊秀公子飄然而出,渾身白衣白褲白靴白腰帶,頭上繫著白色頭巾,臉上本來是比較焦黃的,現在也是白皙清秀到一塵不染了,他衣服袖口居然還繡著點點黃花,這倒讓那些運糧進來的眾人吃了一驚。

藍天和一看到這人過來,立馬跑過去行禮,下跪道:“幫主!”那人也不說話,只是微微一笑,揚了一下馬鞭,藍天和立馬起身回去瞪視著陸無雙,陸無雙也毫不示弱,狠狠地瞪視著他。

郭襄道:“姐夫,是你嗎?你咋這打扮了?”耶律齊微微笑道:“你如今是出家之人,哪裡還知道在家之事?我現今早已明白了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道理,所以得以容顏改卻,身輕如燕,長生不老,永世昇仙!”那些運糧隊裡的人,有些是離開丐幫沒多少時間的,都不明白耶律齊咋個這衰樣了,都各自思索:“莫非是他被家裡人壓迫了?不可能,他最得黃前幫主和郭大俠喜愛了!要是他也被家暴,那是沒天理了,畢竟別人的家事我們這些外頭當差的也不好混猜度,估計是這哥們昨晚兒著涼喝大了,今個早上瘋瘋癲癲的就出來了!”

一念及此,他們念頭通達了不少,紛紛對幫主說道:“幫主出城,勞苦功高,注意身體,才是主要啊!幫主請勿勞煩費心,我們幫眾自當竭誠協力,將抗蒙大業進行到底!”耶律齊道:“可是為何在城門口打鬥?難道蒙古兵打過來了?你們這些人,不聽命令!是誰挑唆你們去這麼混鬧的?我們丐幫立幫到如今,全幫上下講究的就是一個團結一心,互相幫助救濟,如今這蒙古人還沒來,你們自己先亂起來了!還成什麼樣子!是誰不服從命令?丐幫上下都要予以幫規處置!”

運糧過來的人群上下無一應答,但是人群中先後響起了幾個不和諧的聲音:“是我!是我!是我!“眾人扭頭一看,這才知是程英郭襄陸無雙三人先後應答。郭襄說道:”姐夫為何派了很多我們並不識得的人來這裡接崗,我們心中起疑才臨時自作主張,違背了運糧隊的規矩,若姐夫要責罰,可否饒過眾人,專罰我一人耳?“程英也說道:”耶律幫主,我們滿心想快點運糧到城下,可是藍天和一路上推三阻四,不斷拖沓來,拖沓去,這莫非是你的意思?而且,為何西域金剛門的損頭陀今日也來助這些不三不四之人,這其中定是有嫌疑吧。“陸無雙直接說:”耶律齊,你裝神弄鬼,胡吹法螺,專門讓藍天和等來陷害我們一行人是也不是!西域損頭陀和那些城門口的,還有藍天和這些人,是不是你收的那些裡通蒙古的內奸,是也不是!“

耶律齊微微一笑,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說道:“各位莫急,一碼歸一碼,各位違反規定在先,我為通知你們用新人在後,所以並不沖突,尤其是你們才程家妹子和陸家妹子,莫非是要公報絕情谷中的私仇,所以故意整的這一出嗎?你們不是我們丐幫中人,所以丐幫的規矩自然對你們無用,可是如今抗蒙保宋之事迫在眉睫,你們卻如此胡鬧,真是成何體統!我們丐幫中人任用誰,罷戳誰,應該就跟丐幫規矩對你們無用是一個道理,你們也無權管我們如何如何對吧?遇到新人不認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為何非得整出這麼大的么蛾子你們才肯滿意呢?恐怕你們才是裡通蒙古的奸細吧!襄兒,如今你已是出家之人,不問世事,不染塵埃,卻與這種汙濁之人稱姐道妹的,真是令我們郭家,令整個丐幫,令全襄陽蒙羞啊!“

陸無雙道:“我呸!誰不知道金剛門如今早已成為蒙古的鷹犬,誰又知道你那些人哪來的!你當初父親可是蒙古中書令耶律楚材,你們當初因為父親和兄長身死逃難至此,本就身份有疑,是黃前幫主力保你才勝任的,況且你借勢郭家贅婿身份,知道全幫上下心裡不服你個逃難過來的敵國貴胄加上吃軟飯的小白臉,所以暗中清除異己,黨同伐異,和汙衣派分庭抗禮,私設了一個新的臺子,唱新的戲本!那時候起,你就應該被懷疑了!你為何頻頻更換幫眾,為何那些八袋九袋的長老,分舵舵主等要職你總是不停的去換,不停地去換,好像從不知足一般!你本身無法洗白,就想透過洗白丐幫內部來洗白自己是嗎?“耶律齊冷笑道:”好像你自己底子多幹淨似的!你們如今這麼一鬧,可就成了違抗運糧命令,阻礙抗蒙大業的千古罪人了!要是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耽誤造成了抗蒙前線的全盤皆輸,你們可真是功不可沒呀!“

陸無雙道:“別想轉移話題!你私設公堂,任人唯親,還自己被懷疑就找了一些更被懷疑的人做你的手下!這種人我們如何信任的了是忠心為了漢人事業發展的!若是如此,這糧不運也罷!”

耶律齊笑道:“幾步路而已,非得這麼去爭執?”

陸無雙冷笑道:“幾步路!呵,要是我們少走這麼幾步路,糧草都不是自己的了!”耶律齊說道:“看來,陸家妹子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信任我這個丐幫幫主了!”陸無雙啐道:“誰稀罕信任你!若不是看在黃師姐和抗蒙保漢的份上,我們還不來了!”

耶律齊怒極反笑道:“好!好!有種啊!有種!”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青鬃馬上人影早無,白影閃動,如鬼似魅,無聲無息,瞬間,耶律齊從腰際抽出打狗棒,施展開打狗棒法他最得意的絆字訣,漱漱聲中早已擊退了數人,有些人只覺得腳踝一涼,濕黏感傳來,小腿以下早被齊刷刷削下;有些人眼睛還沒疼,就早已眼前一黑,目不見物;有些人只是脖子涼了一下,下一秒就看見閻王爺站在自己面前請他吃宵夜了。

打狗棒呼呼風響,數十數百人早已倒地不起,然而人們看不見這個青白相間的死神去向何方,何去何從。不斷閃動中生命不停消逝,轉眼間就只剩下程英、陸無雙和郭襄三人還站立在血泊和倒下的人中央,其餘還站立的,就只剩下迎接的人還有藍天和了。

耶律齊停下屠戮,對著三人笑道:“沒錯,你們猜對了,我早就是蒙古人了,桀桀桀!”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可是那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嗯?如今你們看看,宋人還能撐過幾年,禽擇良木而棲,賢人找明主而侍,大蒙古國的軍隊早就開到城下了,你們拿什麼抵抗,啊?大汗許諾我,任用我,看重我,甚至我不惜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甚至連郭襄你姐姐這個暴脾氣的賠錢貨我都娶了!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我們耶律家更好的出路嘛!我本來就是蒙古人,長相面貌習慣都和你們大相徑庭,所以只有大蒙古國才是我的祖國,蒙古才是我的民族歸屬,我體內流著的是草原民族那清澈純淨的血液!我在你們郭家伏低做小也是有一段時間了吧!我如今還缺什麼?我現在早已是丐幫幫主,號令武林,而且全真教的話事人如今也是我,再進一步,金剛門如今也供我驅策,心禪堂七老覺得徒子徒孫過於迂腐,不知變通,所以暗中投奔我,還怕我嫌棄他們年紀大。沒關系啊!只要願意投誠我大蒙古國的,我們一律竭誠以待!所以我現在手下強人如雲,還在蒙古國身居要職,完成了這個重任,我還缺什麼?“

陸無雙反擊道:“你缺心眼!郭大小姐的狗當得還算稱職嘛!到現在都沒驚動主人!怎麼,自己嫁妝偷完就直接回去啃蒙古人給的骨頭了?你顛三倒四,朝令夕改,心無所屬,見風使舵!你根本就是一個該爬泥地裡啃泥的奸賊!如今你就算在這裡把我們全部滅口又如何?這事恐怕郭大俠和黃師姐應該知曉了吧!他們大概正趕往這裡來除掉你這逆豎,我勸你還是腳底抹油快跑吧!”

郭襄也道:“是啊,我們就算死了,你也無法掩蓋了,你這打狗棒法的路數這麼陰森詭譎,一瞬間殺了這麼多人,我爹爹和娘估計早就該到了!姐夫,不,耶律齊,你潛伏臥底的事情既然早就光天化日之下公之於眾,那我勸你還是正經投降!若是在如此抵抗——”

程英接過話頭:“我們的大炮不答應!”耶律齊冷笑道:“好個桃花島門人,你如今如了魔教,和我臥底宋人何異?“說完,使出降龍十八掌一招見龍在田,掌風照樣是剛才的如鬼似魅,陰風陣陣,幾乎還沒看清,程英的青色外袍就已經被擊碎成千萬碎片,如同碧綠的蝴蝶一樣漫天飛舞,裡頭白色火雲紋樣的明教服飾顯露了出來。

藍天和立馬響應:“是啊,這墮入魔道可比我們另投明主差之甚遠啊!我們是為了救援漢人所以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而墮入魔道可是濫殺眾生的大大惡事,做不得呀!”耶律齊桀桀笑道:“所以,到底誰為漢人好,誰對漢人壞,這不就一眼看出了嗎?另外,你們若是還想著將這事稟報我岳父岳母妻子小舅子甚至武家兄弟或者他們的妻室還是什麼人,恐怕為時已晚呀!全真教估計我那五個師兄師姐也不會回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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