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野星用那種無奈又坦誠的視線看他,接著朝他伸出自己的雙手,像一隻主動向可怖的野獸束手就擒的溫馴小鹿,他認認真真地輕聲道:“呶,給你鎖。”
頓了下,他補充道:“不過這次只是短期哦。畢竟我們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做。”
蘭野星彎了眼眸朝他燦然一笑:“長期的話,等一切結束後吧。”
他看向青年時的神情與其說是放縱,倒不如說是寵溺。
喬遊呼吸一滯,驀然睜大了眼睛。
濃烈至極的愛意混著別的什麼東西在四肢百骸裡瘋狂流竄,他心髒過速跳動、內心深處湧起一種酣暢淋漓的痠麻與興奮,他連頭皮都有些發麻——少年以這樣一種幾乎自剖的形式向他袒露了自己的愛意,他明明想小心翼翼地把他抱進懷裡、親吻他、珍惜又溫柔地同他溫存,再告訴他——他也同樣愛他,他也心甘情願永遠被他囚禁。
可是,這種同愛意一起瘋狂湧動著的、可鄙又詭異的興奮是什麼呢?
伸到他面前的兩隻手彷彿誘人的、讓人無法抵禦的禁|果,好想就這樣抓住啊、然後,就這樣順從著那種可鄙的念頭繼續做下去,把他鎖起來、關起來,讓他再也回不了自己的世界,只能永遠待在他身邊......
摘下那顆禁|果後,就算墮入地獄又有什麼關系呢?——倒不如說,他抵抗不了這種甜美至極的地獄。
他也抵擋不了眼前這種誘惑.......
就像他母親很久之前一針見血地評價他——“你看起來沒有任何慾望,但面對真正想要的東西時,實際上比任何人都要貪心且無法抵擋誘惑。你其實比任何人都要容易墮落啊,小遊——”
母親溫柔又幸災樂禍的舊話此刻彷彿再清晰不過地在耳邊回響——那麼,針對他這樣易於墮落的個性,母親的建議和告誡又是什麼呢?
耳邊嗡嗡作響,喬遊再輕易不過地回想起他那個從小就與眾不同的母親的下一句話:
“你這樣過於傲慢的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墮落的機會,那就、墮落到底吧——也就是說呢,有一天遇到了真正想要的存在,那就不要有任何猶豫——搶回來!”
他那個看似溫文爾雅的父親那時在一旁溫柔地笑著,一邊贊成地點頭。
彷彿被那些久遠的舊話蠱惑,喬遊屏著呼吸,驀然伸出大手,佔有慾十足地將那兩截纖細皓白的腕同時握入掌中,就像給少年上了一個堅不可摧的枷鎖。
稍稍用力,蘭野星就被拽入了他的懷中——他把少年放在他的膝上,仍舊用一隻大手自背後禁錮著他的兩隻手腕,蘭野星毫不掙紮,任他動作。
喬遊自身後把下頜親暱地抵在少年頸側,他曖昧地咬上他的耳尖,壓下一切在他胸腔中沸騰的壞念頭,啞聲喃喃道:“寶貝,我怎麼可能捨得鎖你呢?”
這樣說著,那只有力的大手卻更加用力地禁錮著少年兩只腕子,他的拇指曖昧地摩挲著那裡白膩的面板,很想殘忍地擦出紅印來,卻到底沒有。
喬遊知道,他的壞念頭很誠實,此刻自己說的也是實話。
就像失憶前的自己,不可能找不到機會對蘭野星做什麼,但到底什麼都沒做,不是麼?
年幼時期的他一定沒想到,未來的某一天,他會遇到這樣一個,既想狠狠掠奪爭搶、卻又做什麼都捨不得的人......
他的父親和母親會預料到他會有這一天嗎?
如果知曉了,一定......也更會為他開心吧。
喬遊珍惜至極地緊緊抱著自己膝上的少年,他親了口少年的頸側,繼續啞聲道:“小星,我不會鎖你。但是,就這樣,讓我多抱抱你。”
喬遊又將一個吻印在少年的白皙溫暖頸側,他看著少年露在外面的面板被這些動作漸漸染紅,他病態地傾聽著他的呼吸,眷戀地喃喃道:“乖,就這樣,讓我抱著你。然後、我要你把你的一切都告訴我......”
蘭野星紅著臉,乖巧地低垂著眉眼任他動作,他頰邊浮起甜美的笑意,他輕輕道:“好。”
喬遊面上浮出滿意的微笑,他輕嗅著少年面板上甜美到令人暈眩的香氣,突然想起他父母再之後的話:“——不過,是用愛搶回來哦。你要知道,愛會讓你喜歡的人自願走進你的牢籠,永遠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