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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樓304室裡,蘭野星面無表情地坐在辦公桌前,對面鼻頭上長著拇指大小醜陋的痣的apha神情機械又冰冷地將一個裝了一枚針劑的銀質盒子推到蘭野星面前。
蘭野星渾身戒備地緊繃著,他仔細觀察著對面的男人,對方的聲音語調、面上機械得像沒有經過社會化訓練的神情,幾乎和昨晚的克隆人一模一樣。
也就說說,對方大機率還是克隆人。
蘭野星掃了眼桌上的針劑,冷靜地開口:“這是什麼?”
“宋問”:“你的任務是,要麼將這枚針劑推入自己體內,要麼將它推入喬遊體內。它的名字叫【抽離針】。”
蘭野星呼吸一滯,驀然睜大了眼睛:喬遊已經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展示過精神力,失憶前的喬遊曾告訴過他,他的精神力就是【抽離】......
【抽離針】、又是什麼...和喬遊又有什麼關系?
蘭野星神色冰冷至極地看著對方,淺色的瞳仁裡難得洩出些許可怖的戾氣。
他的手臂已經隱隱湧起電流:管他什麼電擊懲罰,他才不會完成這種任務,而且,他現在就要直接使用暴力、逼問資訊——要知道,巧妙地使用電流,其實可以讓人痛苦至極,而不管克隆人科學倫理方面的問題多麼扭曲可怕,眼前這個克隆人不管擁有什麼精神力,都不能改變一個事實:
那就是,克隆人本質也是人體。
只要是人體,對痛苦的承受力就會有邊界...
此時渾身冰冷戾氣的蘭野星像個真正的犯罪者,他危險地眯了眯眸子,就要動手——
眼前的“宋問”卻突然機械地卡住一瞬,之後他的神情驀然變得猥瑣又瘋狂,因為面部神經此時過分鮮活、整個人便顯得如偽人便恐怖詭異,他像昨晚那個“宋問”模仿國王一樣不知在模仿著誰,他盯著蘭野星猥瑣地獰笑道:“哈哈哈,只做出一枚針劑,其實只要命令你打給自己就好啦,但是你們不是在一起了麼?”
“宋問”幾近瘋狂地盯著少年:“主機向國王陛下給出的資訊是你們相愛了,那麼,你會選擇打給他、還是打給自己呢?看你痛苦地做出抉擇,很有趣,不是嗎?”
他把頭歪折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左眼模仿著誰刻意眯小,神經質地一字一頓道:“這種針劑可是很寶貴的呢,它可是【我】用最強大的精神力者的遺體細胞做出的、能完全【抽離】出一個人的愛意與記憶這種抽象存在的偉大針劑。蘭野星,你會選擇自己失去愛與記憶呢?還是選擇讓他失去——”
“滋——”
“宋問”被強烈的電流電得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倒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
蘭野星利落地大步上前,一腳踩在apha的胸口,力道大到對方的肋骨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紋裂聲,他右臂的電流再次湧起向外湧出,刺入了apha的聲帶,apha的聲音便立刻小了下來,只能勉強出聲、機械又詭異地呼痛——這樣,便不會吸引來辦公室外的工作人員。
這時,蘭野星才踩著apha俯身,面無表情地看向他,低聲道:“你有聽說過一句話麼?平時脾氣越好和外界形象越好的人,折磨起人來其實更可怕。因為,他不習慣做這些事情,手裡的力道便根本掌握不好、就很容易把折磨人變成殺人啊...”
蘭野星的眸子裡湧動著平靜可怖的戾氣:“我們同樣都是背後人的棋子,而你只是個克隆人,我卻應該比你重要得多,你猜,我在這裡折磨你、乃至失手殺了你,背後的人會保誰呢?”
被電流牢牢釘在地上的克隆人面上浮出扭曲的茫然,瞳仁深處卻緩緩浮出本能的恐懼——只要是生物,哪怕是被洗腦的不完全生物,面對迫在眉睫的生死存亡時,都會恐懼。
蘭野星捕捉到那縷恐懼,直直盯著他,繼續道:“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我要如何見到你的本體?”
沒有接受過社會化訓練、只知曉【自殺】、【遵從命令】與【模仿】行為的“宋問”根本不知如何面對與排解恐懼,他只想尖叫出聲,聲帶卻又被電流壓制住了,他死死咬著牙,機械又飽滿惡意地道:“所有人裡,只有你的本性、被主機徹底認可,你善良,所以你、絕對不可能折磨或者殺死別人,嘻嘻——有本事,你來啊——”
蘭野星盯著地上醜態百出的apha,他聞言面色一白,神情更加冰冷,只覺得神經繃到極致,他的聲音沉得嚇人:“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沾血麼?”
系統擔憂地出聲:“宿主......”
蘭野星狠狠咬破了唇,他冰冷至極地盯著apha,像下定決心一般,帶著湧滿電流的手指狠狠插向對方的眼睛,淺色的眸子裡卻劃過濃重的抵觸和幾欲作嘔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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