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團:“喵!”
喬遊優雅地起身,好整以暇地俯視著這只被蘭野星養得很嬌氣的小貓,悠悠道:“真可惜啊,他喜歡我。所以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們都繼續相處吧。”
喬遊面上微笑加深,他傲慢又漫不經心地威脅一隻貓道:“你如果不識趣的話,我就建議他取消你每天一次的零食。他可是一直很為你的健康操心的。”
即使毛團聽不到對方說什麼,還是猜到對方口中絕對沒有好話,更多喵喵聲傳了出來,能聽得出來罵得很髒。
喬遊最後涼涼看了它一眼,轉身去了廚房。
廚房裡,蘭野星已經做好了一大份蔬菜沙拉,正要煎牛排,看到青年進來時一怔:“?”
喬遊微妙地看他一眼,淨過手後繫上了和他氣質格格不入的圍裙,走到了蘭野星身邊,強勢地把人推到一邊,自己握上了鍋柄,淡道:“我來。”
蘭野星:“??”
喬遊利落地把新鮮的牛排放入鍋中,好聽的“滋滋”聲混著誘人的香氣很快傳了出來,蘭野星忍不住笑出聲,他好奇地湊上去觀察青年那張俊臉:“你幹嘛突然這樣?”
他之前吃過喬遊做過的晚飯,所以喬遊並不是不做飯,只不過住進他家的這兩天,他發現喬遊喜歡吃他做的東西,就自然地把飯繼續做下去了。
喬遊邊利落優雅地煎著牛排,邊挑了眉看他,微微一笑,涼涼道:“怕被你甩了。”
蘭野星終於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他眉眼舒展,瞳仁亮晶晶的,面上滿是溫柔又鮮活的笑意。
喬遊用視線餘光漫不經心地看著這樣的少年,碧色的眸子裡劃過道連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寵溺與柔軟。
雖然做飯的工作被青年搶了,蘭野星也並不離開廚房,他放鬆地舒展了下身體,彎了眼眸道:“要是以後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
沒有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也沒有隱藏在迷霧裡的陰謀詭計,更沒有被玩弄命運和被傷害的人。
在這種平靜又舒適的日常裡,幸福彷彿觸手可及。
想到這裡,他看向青年,說出了第二句絕對不會對“朋友”說的話:“話說,你為什麼會對‘幸福’這個詞這麼有執念?”
吃變態甜的提拉米蘇,看那麼多關於幸福的理論書籍,還會去文學系旁聽關於寫出所謂的“幸福的詩歌”的詩人的課,到底是為什麼呢?
這屬於“朋友”無法越界與窺視的部分,但作為戀人,卻能嘗試著問一下。
喬遊一邊煎著牛排,神情看似平靜無瀾,聲音也如往常般富有磁性而散漫冷淡:“我父母留下的遺言裡說,他們最大且唯一的心願是希望我得到幸福。”
蘭野星一怔。
喬遊這時微笑著看向他:“但是,這種過於抽象的課題並不容易完成。”
單就“幸福”的定義這點,無論是廣義上的還是狹義上的,他都無法得到一個準確度為百分之百的且具有嚴密邏輯的唯一答案。
他那對父母,真是盡會給人添麻煩。
蘭野星神情柔軟地看他,輕聲問道:“那你研究這個課題至今得出的結論是什麼?學長,你認為幸福是什麼?”
喬遊這時已經煎好了三塊牛排,他用那隻根骨分明的手拿起鑷子,利落地夾出玻璃瓶裡的迷疊香放進盤中,又將煎好的牛排和幾顆聖女果裝盤,他看向蘭野星,面上微笑加深:“我得出的結論是,幸福是一種詛咒。”
人類把這個詞定為褒義詞,但它卻慣常和人類永無止境的貪欲與索取聯系在一起,數不清的人類為了追求這個詞發瘋,作出種種中邪一般的醜陋姿態。
實在令人作嘔。
時至今日他都不明白,他的父母為什麼要將這種麻煩的詞定為他的人生課題。
蘭野星突然上前,溫柔地伸手捧住了他的臉:“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