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有任何人知道,他還可以抽離【空間】這種非物質存在。
段琛那蠢貨的秘書在他比賽前就出現在他們球隊面前了,他在有意無意朝他的隊友打聽他的休息室和休息習慣。
而審視一個卑劣的人,就要使用比之更卑劣的思想路徑。比如,他會立刻想到,那個蠢貨一定會在他的休息室裡搞下作動作。
於是,他提前故意弄壞了舊個人休息室的電路,弄髒了沙發,創造了換新個人休息室的條件,但與此同時,他還是把本來打算丟掉的舊水杯留在舊休息室裡。
上半場比賽結束後,他會和教練和隊友們一起先回到集體休息室裡——通道裡的監控會拍到這一點。
回到那裡的前五分鐘裡,他的教練會和隊員們開會商討下半場策略。
第二個五分鐘裡,教練和隊友會到外面接受記者的採訪,他向來對此沒興趣,會單獨留在沒有監控、此時又只有他一個人在的集體休息室裡。
接著,他使用了精神力,將集體休息室與對面那間舊休息室之間的空間和所有物質都【抽離】了一瞬——效果就是,他開啟集體休息室的門,就到了掛著他名字的舊休息室內部,而通道裡的監控又拍不到任何異常。
段琛那蠢貨果然已經在房間裡,正往那個舊水杯裡倒著什麼東西——段琛似乎已經把他的習慣摸透了,知道這時候他會在集體休息室裡開會,等下才會回個人休息室喝水。
他戴好醫用口罩與醫用手套,傲慢地俯視著那個背對著他的卑劣至極的蠢貨,心情平靜得詭異。
他最先【抽離】了對方的眼睛——畢竟段家的精神力是【視覺共享】。
接著是聲帶,這樣人體無法再出聲,而段琛這種養尊處優的人,會疼到立刻暈厥。
徹底暈厥的人沒有視覺這種東西,他就邊抽離器官邊同手中那兩顆依舊黏連著人體神經的眼球對視,強制性地激發對方的精神力,透過能力發生時手中眼球亮起的時間與頻率來判斷不同器官對精神力的影響。
他用了五分鐘,將段琛渾身的器官與血液徹底【抽離】了一遍,來實驗他的精神力強弱到底與哪個器官有關。
或許是眼球和與之相連的神經使用得太狠了,他再把那些器官組織血液裝回去時,段琛的五官止不住地流血,日後的五感是否會受影響也未可知。
但那已經與他無關了。
他抽離了自己在這個房間包括指紋腳印在內的所有痕跡,接著再次使用了精神力,回到了集體休息室。
最後一個五分鐘裡,他又從集體休息室出來,去了新的個人休息室。
所以,最終通道的監控拍到的只會是:他和教練隊友一起回了集體休息室,十分鐘後,他從集體休息室出來,回到新的個人休息室。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進過段琛在的那個房間。
只是站在新休息室門口,他正要開啟門的下一瞬,那個漂亮少年就那樣驀然出現、狠狠撞入了他眼中。
那眼神帶著讓他心驚的滾燙溫度、彷彿會刺入面板往人體深處附著——而那時,他的手心連抽離過器官握過那兩隻眼球的惡心觸感都未徹底消失。
……
“砰、砰、砰”,幾聲熱烈的響聲不知第幾次在天上炸開,此時煙花似乎已經放到了最美麗最激烈的時間段。
喬遊思緒回籠,繼續看著蘭野星,他神色平靜,碧色的眸中看似沒有任何波瀾,他淡淡道:“所以,你不必為我擔心。”
蘭野星一怔,隨即徹底放下心來,他彎了眼眸,道:“那就好呀。”
說著他把自己身上最後一片落葉摘了下來,起身舒展了下身體,撥開灌木叢向外走去。
喬遊再自然不過地起身跟在他身邊。
走到巨大樹冠的邊緣,喬遊越過少年的背影,看向遠處重重疊疊的熱鬧人影和倒映了煙火夜色的湖光,他面上浮起完美無瑕的微笑,整張臉俊美得驚人,他聲音低沉微啞,蘊含的情緒不明,他道:“學弟,去湖邊看煙火麼?”
已經走出樹冠、整個人沐浴在星光與煙火的蘭野星停下步子側身看他,他眨了眨眼,道:“學長你去吧,抱歉啊,我還有事情。”
答應了毛團每天回去一次看它,他就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