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生淡然一笑:“我歇腳的客棧就在這西湖邊上,小跑一段,不多時就能到了。”
說完便要離開,那白衣女子脫口而出:“公子且慢離開。”許生停了腳步,面帶疑惑。
白衣女子抿嘴一笑,柔聲道:“我家亦距西湖不遠,待天放晴了,公子可來府上取走這把油紙傘,亦好略備薄酒,聊表謝意。”
許生本想推遲,那青衣女子卻率先說出了她們府邸所在,這個地址宛如一道魔咒,瞬間就刻在了許生的腦海裡。
眼見雨勢愈大,許生隨口應承,朝著客棧一路小跑而去。
還未跑出十丈,這雨就忽而小了,進而云開霧散,天空又放晴了。
許生回首望過去,那株高大的柳樹還在,那兩個女子卻沒了影蹤。接連幾日,許生覺得這杭州的雨,怕是有些和自己過不去。
這幾日,每當他打點好行裝,準備出門的時候,便是一場春雨而至。他便只好又回到客棧,安心盼著雨停。眼見這雨停不了,甫一上樓在房間坐下,這天氣便又放晴了。縱使他想頂著綿綿細雨趕路,那雨便立時猶如瓢潑,莫說撐傘,就是馬車也難行。
如此幾日,許生苦不堪言,盤纏本就不多,再耽擱幾日,別說去京城,怕是這杭州城都待不下去了。
他心情既鬱悶,趁著一日天晴,也沒了趕路的興致,忽然記起那個地址,便一路問著路人,來到了杭州城外的一處宅子外面。
他在門前徘徊許久,每次都想敲門,手在半空停了許久,又落下。如此來來回回,折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他正欲敲門,門卻自己開了,那青衣女子探出頭來,扔過來一個鄙夷的眼神:“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羞不羞?”
許生立時拱手行李,青衣女子讓開一條路,說了聲:“愣著幹什麼,進來啊!”
許生這才慌亂進了大門,宅子里布局獨具江南水鄉風韻,格局開闊。那青衣女子關上了大門,小聲說了聲“呆子”就領著許生進了大堂。
那白衣女子早已恭候多時,與許生相對落座,青衣女子將傘拿了過來,遞與許生之後便站在了白衣女子身後。
兩人就著一盞雨前龍井攀談,青衣女子時不時會插過話頭。
許生這才知道白衣女子名為白素貞,是這宅子的主人,青衣女子名為小青。宅子是白素貞祖宅,她父母於前些年亡故,又未曾有過婚約,故而為了節省開支,便遣散了僕人,只留下自小與她相伴的丫鬟小青,兩人名為主僕,實為姐妹。
不覺天色漸晚,許生起身告辭,白素貞卻說已經備了酒菜,要聊表謝意。他推辭不過,便留了下來。
白素貞依舊與他相對而坐,小青在一旁斟酒。兩人推杯換盞,相談甚歡。酒過三巡,白素貞不勝酒力,臉上已經微微泛起紅暈,由小青扶往內室休息。
許生亦連忙起身告辭,卻不料酒勁上頭,差點摔了個踉蹌,小青忙一把將他扶住,許生手臂觸到女子胸前的柔軟,頓時醒了三分,忙拱手道歉。小青笑罵一聲“呆子”,又問他:“我和姐姐,誰美些?”
許生支支吾吾半天,說道:“都美,似天仙般。”
小青嘴上又罵了許生一句“油嘴滑舌”,眼裡卻有些許得意,又問他:“那你可願意娶天仙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