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如刀,半空中落著片片雪花,周家莊內燈火通明,卻無半點聲息。門外是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天色昏暗,沒有月光,小路一片漆黑,僅是莊子門口方才有點光。
此地處西域,離中原極遠,但屋子構建卻如中原無異。周家莊裡有個傳聞,莊內有條密道,通往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裡有很多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美女如雲,總之應有盡有,但這只是個傳說罷了,誰知道真假呢?
那條密道在周老爺的房內,一直沒有對旁人說起過,黑夜無人時,他曾舉著火燭進入密道,走了五、六跟時辰,竟然還未曾走著至盡頭,但卻見到了一些骸骨,有一具是他祖父的。密道里蜿蜒曲折,人很容易迷路,周老爺為人聰明,他將一根長長的繩子的一端扣在密道入口處,另一端自己手拿著,進入密道,不然他便會像他祖父或者其他人一樣,餓死在密道里。但往往繩子用完了,密道還沒走完。
於是數年前,周老爺便秘密派人打造一根很長的線,然後準備好糧食與水,他準備乘自己還有些氣力,把密道里的寶藏挖出來。為此事,周老爺從來不許妻子和妾室進入他的房間,他的妻子以為他嫌棄自己,生下孩子後鬱鬱而終。周老爺前些年續娶了位妾室,原是周老夫人的婢女,但也遭受了冷落。儘管那妾室很美貌,但對周老爺來說,密道里的東西才是最寶貴的,於是他讓自己的孩子多陪陪自己小妾,免得她氣悶。周公子也答應了,他很奇怪,父親每天到底在忙活些什麼。
今夜,周老爺把他兒子叫到跟前,親口跟他說了這個事情,說自己打算今夜行動,讓他看管好密道口和這個房間。周公子起初很是驚訝,後來轉為欣喜,滿口答應了,周老爺以為他是很喜歡寶藏的。
那夜子時,周老爺孤身舉著火燭進入了密道,密道口擺著一幅畫掩人耳目。周公子看著密道口出了會兒神,欣喜地把房門給鎖上,跑到了周老爺妾室的房間,那小妾問道:“什麼事啊?如此欣喜?”周公子笑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轉身吹滅了燈火。
雪花紛紛揚揚,愈來愈大,周老爺在密道里走著走著,聽到了些聲音,頭頂傳來的,他想這密道定然是在周家莊底下,他快步走著,累了就歇一會兒,一路上他見到了好幾個骸骨,有的身旁也有根長線,不過似乎斷掉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想,好在自己的是天蠶絲織造的繩子,應該沒事,但心裡不由擔憂起來,真的沒事麼?
次日一早,周公子從那妾室的房裡出來,開啟周老爺的房門的鎖,向密道里喊了一聲:“爹?”於是又鎖上房門,回到了那小妾的房裡,那小妾嬌嗔道:“你怎得跟做賊似的,對了,那寶藏可是真的麼?”周公子把房門一鎖,擁著她柔聲道:“待會兒告訴你。”“唉呀大白天的你……”那小妾已說不出話來。
晌午之時,周公子方才從小妾房裡出來,他妻子見到了,跺腳罵道:“真是冤孽,老的這樣,小的也這樣。你都忘了你媽怎麼死的了。”周公子一愣,悽然道:“正因為沒忘,所以才這麼做!你明白麼。”說著長嘆口氣,走了。他妻子望著他的背影,又瞧了眼那周老爺妾室的房門,嘆道:“冤孽!”
到了深夜,周公子的妻子坐在桌前看書,問他道,“今夜,你還去麼?”周公子點了點頭,把房門關上了,隨後來到了那小妾的門裡。
過了沒多久,那小妾便懷孕了,周老爺還沒有回來。小妾很擔心,要不要這個孩子,周公子說要留下。她生孩子那天,漫天飄雪,周公子抬頭望著天空,有人跟他說,他母親生他時,天空也在下雪。他聽著房門裡的慘叫聲,不由得露出詭異的笑容,他去周老爺的房內,開啟那本記載密道的書,周老爺隨身帶了本副本進去。
周公子年幼時,曾聽服侍過她母親的侍女說過,他母親生前有一日偶然翻看此書,被周老爺罵了一頓,其實,她想告訴周老爺,那本書裡說的密道是反著的,也就是說,密道的出口在周家莊,而入口是另一處,所以很多人弄錯了才死在了裡面,而且,從記載來看,那寶藏就在周家莊西處三十里。可是他母親沒有機會分辯這些,在生下孩子後不久死了。後來周公子得知是那小妾在給他母親的補藥裡下了毒,而那侍女後來不久莫名死了。
他很傷心,聽著隔壁的慘叫聲,又很快意,這時穩婆來報,“少爺,按您……三姨太難產而死。”周公子揮了揮手,讓她出去,後命人把密道堵死了。他後來也不知所蹤了,對他妻子說要去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鵬是個小女孩兒,生下來的那年趕上計劃生育,父母已經有了一個兒子,為了不下崗就把剛生下來的她送到了農村老家爺爺奶奶手裡養,一養就是四年。那四年,她認為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四年。
那時候經濟條件不好,糖是很奢侈的東西,但爺爺奶奶想盡辦法把自己所能拿得出的、最好的都留給她。一開始她喝奶粉,後來爺爺奶奶供不起奶粉了,就讓她喝糊塗,也就是玉米磨的粉和成糊糊,她不喜歡喝,奶奶就放了白糖在糊塗裡,哄著她喝。小孩子嘛,給點糖就聽話。後來吃什麼飯都要放點糖她才肯乖乖吃,一笑一口大黑牙。那時候農村沒有什麼幼兒園,就有一幢黃土壘成的小房,挖了個窗戶和門,裡面放著長桌長凳,操著河南口音的老師講拼音。她天天上課神遊著一會兒放學了要去哪裡玩,每天一放了學,就把桌子上的課本一股腦塞到奶奶給縫的花書包裡,那是五顏六色的布拼縫成的小方包,上面有個寬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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