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哥,吃飯了。”
巧兒已經二十出頭了,青澀已被隨年齡增長的成熟所取代,頭髮梳成了大麻花辮子,還是一身碎花衣服,不過現在已經是個大閨女了,出落的亭亭玉立,上門提親的人早就踏破了家裡的幾條門檻,可巧兒說什麼也不嫁。
問她原因,她也總是紅著臉捏著衣角不說話,
女兒不願意,父親也不好說啥,也就隨著巧兒的意思去了。
“嗯,來了。”德勝嘴上答應著,可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啞巴拜了師以後,師父問他叫什麼,他說不知道,師父想了想便問他
“德勝,這個名字怎麼樣”
他點點頭,閉上了眼睛,可還是高興的流下了淚
煮酒這事兒,得德行好,才能煮出好酒,做人也得德行好,才能做好人。
要是兩個都做好了,那就是手藝人活好人心善,論誰見了都得豎個大拇哥,誰見了都放心,這樣的手藝人,那才叫個手藝人。
師父是個手藝人,自然不希望徒弟壞了名聲。
德勝拜了師,就得學手藝,學手藝,就先得打下手,從最簡單的學起,這是成為已千萬個手藝人必經的道路,現在,也是德勝要走的路。
種稻谷五年。
師父的腰有些彎了,短茬的頭髮邊也夾雜些白髮。
巧兒已經成了一個大姑娘了,上門提親的人幾乎要踏破了門檻,只是巧兒誰都不同意。
德勝的身體又壯了幾圈,面板黝黑,還是不愛說話。
配酒麴三年。
德勝越發的強壯,還是不愛說話,問啥說啥,誰家有事也都是賣力幫忙,只是,他心裡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巧兒還是沒同意任何提親,眼看著要成為村裡幾個為數不多的大齡未婚女,師父也是急得畫圈圈,奈何巧兒什麼事都好說,這件事楞是倔的很。
村裡人都說巧兒看上了德勝,一直不嫁是因為德勝,老人們聽了搖搖頭,用枯葉般沙啞的聲音嘆道作孽啊!
師父好像沒聽到村裡的流言,腰越來越彎,頭髮也只能看見些許黑色。
但他仍然教德勝,只不過在的咳嗽聲中老是嚴厲的罵德勝這個步驟做錯了,那個方法不對。
德勝更加不愛說話了,但是手上的活兒卻越來越利索。
釀酒的最後一年,師父走了。
臨走前,師父把德勝和巧兒叫到炕前,吩咐了自己的後事。
“爹,你別說了,我這就給你叫郎中去。”
巧兒流著淚跑了出去,走的時候,特意去自己的房裡拿出了自己最喜歡的白玉簪子和一壺私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