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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食人草原(3)

故事發生在清朝初年。清晨的大青山幽靜空濛,奇峰峻嶺,突兀森鬱,美不勝收!山腳下座落著一個小村莊,名叫青石崖,村子旁邊一條小河,蜿蜒曲折,把這座美麗的山村攬在懷中。

山的那邊,一座茅草屋,一位老人,還有一條大黑狗。老人大約六十來歲,佝僂著腰,花白的鬍鬚,滿頭銀髮,歲月的侵蝕,使臉上褶皺密佈,不知藏了多少心酸的故事。離草屋不遠,有一座墳,雖經歲月的洗禮,卻寸草不生,孤零零盡顯悲涼孤寂。

每天,老人都要到墳前轉轉,風雨無阻。拔除墳上萌生的雜草,撫平,再撫平!似乎在重複一件永遠沒有盡頭的事。

這天,老人準時來了,挎一小藍,一路蹣跚,像風中的一棵枯樹,彷彿隨時折斷。大黑狗緊緊跟隨,不時這聞聞那嗅嗅,時而支起耳朵聽著什麼。墳前幾塊青石壘砌的供桌,簡單而整齊。老人輕輕把籃子放下,從裡面取出一碗紅豆粥,一雙筷子,放在供桌上,嘴裡嘟囔著“吃早飯嘍,你最愛吃的紅豆粥!趁熱吃吧!”碗中冒著熱氣,嫋嫋升騰,一股飯香在空中瀰漫。

一堆紙錢在墳前點燃,霎時,青煙繚繞,在空中飄蕩。煙霧迷濛中,老人彷彿看到一位俏麗的姑娘,笑面如花,盈盈綻放,緩步向他走來,近了,更近了,是她!老人身上一激靈,突然,雙腿一軟,跪倒在墳前,嚎啕大哭,滿腔的悲憤、痛苦、屈辱,化作滴滴眼淚噴湧而出。他要告訴她一個天大的喜訊......這個遲到的喜訊,讓她等了整整四十年......

青石崖村,五六十戶人家,王進和翠花家是對門,兩家關係非常好,經常互幫互助,苦度歲月。王進翠花,倆人稱得上青梅竹馬,上山砍柴,下河摸魚、摸蝦,樹上掏鳥蛋,地上過家家,好不開心快樂!誰成想,天有不測風雲,十三歲那年,王進的父母因病雙雙故去,他成了孤兒,只能每天打柴為生。翠花家也沒少接濟王進,做了好吃的就讓翠花給王進送去些,王進心存感激,總是把砍的柴留一半給翠花家,翠花父母對王進也是另眼看待。

轉眼兩人長大了,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王進身強力壯,濃眉大眼,渾身透著陽剛。那翠花則是翹臀細腰,彎眉杏眼,如芙蓉出水。倆人再不能像以前那樣瘋跑瘋耍。但倆人愛情的種子逐漸萌芽,情意濃濃,愈來愈烈,時常眉目傳情,秋波暗送。翠花父母,看在眼裡喜在心上,老兩口悄悄商量著,秋後挑個好日子,把婚事給他們辦了。不想,這話被翠花偷偷聽到,翠花兩頰緋紅,心砰砰亂跳,她轉身出門,向山裡跑去。

正值春末夏初,山野裡野花遍地,蝴蝶蹁躚,溪水潺潺,一派迷人的好風景!翠花無暇顧及這些,這些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她想馬上見到他的王進哥哥。遠遠的望見了王進的身影,只見王進光著膀子,揮刀砍柴,那樣的威武有力。

“哥——”翠花一聲沒喊完,一腳踩空,翻下山坡,頭被重重一擊,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翠花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慢慢睜開眼睛,他看見一雙焦急而渴望的眼睛——是王進!翠花忍住疼痛,幸福得笑了,王進激動地把翠花緊緊抱在懷裡,滿眼的柔情,滿眼的淚水!原來翠花一聲喊,驚動了王進,他一回頭,看到了那嚇人的一幕,急忙扔下柴刀,飛身而來,救起翠花。

翠花並無大礙,只是頭撞在樹上,受些輕傷。清醒過後,她把那個好訊息告訴了王進,王進一聽心花怒放,激動得渾身顫抖,禁不住在翠花那迷人的雙唇上輕輕一吻。

青山綠水中,兩個有情人沉浸在無限的幸福之中,忘記了那個年代,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忘記了男女授受不親那個古老的禁錮!

一聲斷喝,打破了這幸福的空氣。王進兩人猛然驚醒,幾個彪形大漢圍住了他倆:“看你們乾的好事,傷風敗俗,竟然膽大包天,大白天通姦,拿下!”兩人極力爭辯,但無濟於事,五花大綁被帶到了族長面前。

封建年代,男女通姦可是犯了天條,是族規中明令禁止的,即使男女有些接觸,都是不允許的。聽完兩人的辯解,族長可憐兩個年輕人,認為不是通姦,情有可原,想從輕發落。旁邊一人不幹了。

這人矮胖,禿頂,肥頭大耳,一雙蛤蟆眼滴溜溜兒亂轉,手裡的柺杖在地上一陣亂戳:“既然族長不能按族規辦事,我只有送官,帶走!”族長好言相勸,也無濟於事,只好作罷。

原來這人就是村裡大財主,王胖子。家了有一個傻小子,仗著有錢有勢,多次到翠花家提親,被翠花父母一口回絕,懷恨在心,伺機報復。知道王進和翠花倆人好,就暗中派人盯著,找機會拆散倆人,逼迫翠花父母同意親事。看到王進翠花相依相偎,就想弄假成真,演出了一場捉姦的把戲。

官府也早被王胖子收買,一陣亂棍,打的王進皮開肉綻,昏死過去。差人拿著王進的手指,在編造好的口供上按下手印,打入大牢。翠花被罰銀五十兩,見錢領人。

翠花父母早就嚇得體如篩糠,連連答應,可上哪裡去弄那麼多銀子啊!老兩口哭天抹淚,急得一夜未眠。

正在這時,門簾一掀,進來一人,誰呀?王胖子。只見他皮笑肉不笑,說明來歷,大意是隻要答應這門親事,銀子由他出,領回翠花。為了翠花能活命,老兩口百般無奈,含淚答應親事。王胖子一陣奸笑,拄著柺杖晃晃悠悠地走了。

翠花回到家裡,聽二老一說,虎目圓睜,柳眉倒豎,大罵王胖子無恥,埋怨爹孃糊塗,千不該萬不該答應讓自己嫁給那個傻子。二老陪著閨女邊哭邊勸,唉聲嘆氣,一籌莫展。

夜半,翠花獨自在屋裡,欲哭無淚,渾身疲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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