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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北風卷地, 平沙莽莽,將天空染成一片赭白色。終古燧是定遠郡抵抗匈奴的最前線,剛經歷了一次小規模的沖突, 幾名戍卒抽出隨身帶的木杖,將昨日作戰弄得亂七八糟的“天田”恢複原樣。

天田是邊境防禦的基礎工程, 由戍卒用細沙或細土在地面上披上平整的一層, 一旦有人或馬經過就會留下痕跡。

戍卒透過檢視天田上的痕跡, 便可知道是否有匈奴探子到過此地。另外,邊境十分艱苦, 一些士卒耐不住西北苦寒,可能會越境逃亡,透過“天田”便可檢驗是否有戍卒逃走。

觀望烽燧,巡查天田, 幾乎是每個戍卒的日常任務。

一名戍卒掏出隨身帶的“日跡簿”, 將今日的巡查情況一一記了下來。

“日跡簿”是戍卒每天巡視天田的記錄,相當於每天的工作記錄,要交給上峰檢查的, 如若完不成任務,就會受到懲處。

戍卒仔細記下這塊天田的情況,對畫天田的戍卒說道:“走了,今日已經巡視完了第五隧和第六隧, 回去休息,今晚還要輪流守烽燧呢。”

另一名戍卒收起了木杖,“走吧, 昨日那場仗打得真過癮,今天都風平浪靜了不少。”

“那還不是我們這位新上任的隧長有本事,要我說還得跟對人, 就北峰隧那次大戰,我有堂兄弟就差點死在那場戰役裡。”

他又壓低聲音道:“那隧長看到匈奴前鋒,竟然沖動冒進,連隊伍被匈奴打散了,結果他自己呢,竟然在戰場上貪生怕死,要不是部下得力,打退了匈奴主力,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要說還是咱們這位隧長勇猛,小小年紀臨危不懼,還帶頭沖鋒陷陣,聽說啊他曾一個人打死好幾頭狼呢。”

“這麼厲害,我昨日遠遠望了一眼,看著像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不過氣勢懾人,眼神有殺氣。”

“你就吹吧,還眼神有殺氣,走走走,不知道今日夥食怎麼樣。”

“我可沒胡說,真有殺氣。”

“行,有殺氣,快走,不然早就被那群餓死鬼投胎的搶光了。”

二人勾肩搭背,加快速度回營了。

營地裡,士卒雖然來來走動,但紀律嚴明,井然有序。到了飯點,眾士卒開始排隊打飯,邊境苦寒,夥食多為粟粥配胡餅。但因前幾日打了勝仗,這幾天夥食著實不錯。

士卒一看今日竟然有肉湯,雖然看著寡淡如水,但對這些守邊的戍卒來說已是美味。他滿意地端上自己的飯菜,和同僚坐在一起吃去了。

正中心的一座帳篷裡,軍醫小心給謝諶抹上藥,又拿繃帶仔細綁好,叮囑道:“隧長這幾日注意不要沾水,也不要做劇烈的動作,過幾日傷口結痂便好了。”

謝諶穿上衣服,“多謝,你先下去吧。”

他來這終古隧已多日,當日被舉薦到都尉府,自然免不了要試探一下他的實力。

在他接連打敗了幾位屬官之後,趙都尉直言他更適合去真正的戰場,於是便被派到了終古隧,這裡是最靠近敵人的地方,也是最能積攢軍功的地方。

不巧剛來便遇到敵襲,來了一小股匈奴隊伍侵擾。幸好巡查的戍卒機警,及時示警,他立馬組織士卒應戰。

匈奴馬上民族,極擅騎兵作戰,他率領一小隊士卒沖破了敵人的陣形,將其首領斬下馬來,其餘匈奴士兵一看首領被殺,亂了陣腳,被謝諶手下士卒擊潰。

此戰雖取得勝利,但謝諶卻在和首領對戰的時候胸口捱了一刀,幸虧他反應快,不然估計傷重難治。

夜幕星河,在空闊的塞外顯得更加廖遠。帳外簫聲嗚咽,吹得是一首古詩,寫的是徵人思婦抒的是思鄉之情。

他怔怔聽了一會,風了吹進來,桌上燭火燃燒發出“呲”的一聲,他挑了一下燈芯,燈火葳蕤。

離開多日,本來答應哥哥一到就寫信報平安的,可惜在這裡,書信往來不易,只能先寫完,待有機會再送出去。

謝諶浸染筆墨,鋪開紙張,心中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大人,晚飯好了。”有士卒在外面說道。

“進來吧。”他放下毛筆,回道。

士卒將晚飯放在桌子上,俯身向他行了個禮,便退出了帳外。

戍卒勞苦,他雖大小也是個軍官,但夥食也差不多,他也不過一碗粟粥,一碗肉湯。不過他素來對吃食沒有太高的要求,因而這戍邊的生活也算習慣。

不知道哥哥他們怎麼樣?有沒有想我?

謝諶望著帳外一輪彎月,素華如練,在廣袤的天空中顯得更加皎潔,眼前浮現的卻是他和林書閣以及林清遠、林萱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吃飯的情景。

原來思念就是輾轉反側間想的是他,明月當空想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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