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倒是便宜了我。”他嘿嘿一笑。
隔間的門發出響聲,謝諶換了新衣走了出來,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平日本就俊朗的人一換新衫,顯得光彩照人,像是京都街上打馬而過的貴公子,意氣風發,英氣勃勃。
林書閣還未出聲,店家便驚呼:“小郎君真是儀表不凡,這衣服穿小郎君身上才合適。”
“哥哥覺得怎樣?”
“不錯,很好看。”
“這位郎君穿這身,比得上那京都謝小郎君,謝小郎君就是被稱為‘謝家玉郎’的那位,文武雙全,長得極好,出去一趟引得京都女子成群結隊去觀看,長大肯定是無數閨秀的春閨夢裡人。可惜謝公一家,唉,天妒英才……”
老闆說得盡興,旁邊謝諶眸中微動,手上青筋暴起,片刻又恢複平靜。
“店家,那謝小郎君如何了?”
店家朝天上指了一下,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這意思是皇上?
林書閣微怔,不知謝家犯了什麼事?
“哥哥,我好了,咱們走吧。”謝諶催促道。
“好,店家衣服多少錢?”
“哎喲,你看我這記性,一說話就忘事,總共160錢。林令史我跟緊投緣才說這麼說,要是有什麼不合適的您多擔待。”
價格公道,林書閣直接付了錢。
“林令史,您慢走,下次再來。”身後傳來店家的聲音。
書鋪在另一條街上,得穿過巷子才到,一路上謝諶都未說話,林書閣心中疑惑,“仲宣,你這是怎麼了?衣服不喜歡嗎?”
“那店家話多,你不必放心上,在我看啊,仲宣瀟灑美少年,將來啊,肯定不必那位‘謝家檀郎’差。”
謝諶胸中一酸,“哥哥,你覺得他怎麼樣?”
“我沒見過,不過我覺得如此驚才絕豔之人確實可惜,至於皇權之下的事我不好做評價。”
謝諶急道:“若是謝家有冤,被人所害呢?”
“那就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這一句彷彿振聾發聵,謝家出事以來的種種令他日日不得安寧,他最怕眼睛一閉,謝氏先祖問他:“你怎敢一人獨活?”他想說,“留此殘命,只是為了為謝家複仇,還謝氏一族清白。”
可每次他要一開口,總是被噩夢驚醒,彷彿冥冥之中已經註定報不了仇。可今日哥哥這話,卻讓他堅定信念,謝諶此生,報仇雪恨便是他一生的夙願。
“不過你為何問這個?”
“我就是,有些好奇。”
“好奇謝小郎君,仲宣,你不會是變著法讓我誇你吧?”林書閣戳了戳他肩膀,笑著朝書鋪走去。
“才不是呢。”謝諶小聲說道。
街邊叫賣聲不絕於耳,掩蓋了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