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丁巖何氣得吐血,怪不得城外一直沒有訊息傳來,“不可能,你們手上哪來這麼多兵?”
“鄧濟呢,鄧濟也被你們……”
“是啊大司馬,誰知道鄧大人這麼多年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是丁黨。”林書閣又道。
“不可能,你們不可能知道的,是誰?易池誤我啊。”丁巖何白發散亂,高聲大罵易池。
此時,有人帶著幾名士卒從另一個方向趕來,朝永元帝道:“啟稟陛下,城外逆黨已盡數除盡,西北邊軍正在城外聽候陛下調令。”
西北邊軍,丁巖何瞪著謝諶,恨不得生啖其肉,“謝諶,林書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一旁卻傳來丁文博又驚又慌的聲音,“阿明,怎麼會是你?這不可能,你怎麼會背叛我。”他說完便吐出一口鮮血,眼中含淚,“你……怎麼對得起我的,我這麼多年對你如何……”
“丁大人,重新與你認識一下,我姓蘇,家兄蘇烈以及蘇家人是如何死的,我畢生不敢忘記。”阿明臉上盡是冷意。
“蘇家?你竟是蘇家人,這麼多年,你藏在我身邊就是為了……為了報仇?”丁文博帶著泣音道。
“沒錯。”
“今日之事是你告訴他們的?各郡士卒的路線也是?”丁文博不死心道。
“是。”
丁文博又痛又悔,竟然是自己引狼入室,這麼多年真心相待,反倒給自己,給丁家釀成如此大禍。
“帶下去。”永元帝揉了揉痠痛的眼角,吩咐道。
丁言何大哭大笑,“我兒,為父與你皆識錯了人,林書閣,謝諶,狡兔死,走狗烹,今日的我焉知不是明日的你們?李璟小兒狡詐多疑,你們以為他會一直信任你們,我在地下等著看你們的下場。”
“休要胡言,帶走。”阮青昀喝止道。
丁文博被謝諶重傷失血過多,如今又受此打擊,如同呆滯一般被帶了下去。
一場宮變就此結束,可由此引發的事件卻讓燕都整個正月都人心惶惶,百姓幾乎每日都能看到有朝廷官員被抄家,燕都城內哭聲震天,被牽連著不知凡幾。官員每日戰戰兢兢,唯恐哪日便有士卒破開自己府門,將一家人全都帶走。
林府。
林書閣正抱著小白窩在書房裡看書,旁邊的桌上放著幾盤精緻的小食,賀青燃進來時便看到這樣一副悠然自得的畫面。
“大人倒是清閑,如今人人都說這次平叛大人當居首功,朝中處理了一批又一批官員,正是用人之際,怎麼大人倒閉門謝客了?”賀青燃走進來道。
“陛下終於將丁黨除盡,少年帝王,有如此成就,正是意氣風發之時,此時我就不去礙眼了。”林書閣撿起一塊豬肉脯塞進嘴裡,小白扒著他的衣襟也要吃,林書閣只好挑了一小塊分給它。
賀青燃嘆了一口氣道:“丁黨如今便是臭溝裡的老鼠人人喊打,可若真是丁黨又作奸犯科也就罷了,如今這情況,竟然是曾與丁巖何有過一絲往來都要被打成丁黨,剪除逆賊竟然成了這些人黨同伐異的手段。”
林書閣半晌沒說話,“丁家如何處置的?”
“陛下夷了丁巖何三族,與丁家往來密切者皆被抄家,宮變那日幡然醒悟者判處流放,子孫三代不得回京,皇後賜白綾。”
“阿燃可有待在燕都的打算?”林書閣聽完反問道。
賀青燃有些羞赧道:“男兒志在四方,我自是想留在燕都闖一番功名。”
林書閣笑道:“此番整頓朝堂必會剩下大批空位,除了各郡舉薦人才之外,朝中也可互相借調,若你願意,我與阮大人說一聲,讓你去他手下做事吧。”
“大人這是何意?我已經在大人手下,怎能另覓新主?”賀青燃唰的一下站了起來,聲音中還帶著絲委屈。
林書閣笑道:“又不是不要你了,只是去阮大人手下比待在我這好。”
賀青燃一頭霧水還要再問,就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緊接著謝諶推門而入,“哥哥,到處找你不到,怎麼在這裡?”
“見過謝校尉。”賀青燃行禮道。
謝諶抬手讓他不必多禮。
賀青燃見二人有事要說,便告了一聲罪退了出去。
“哥哥,謝府已經翻新,正好今日陪我走一趟。”謝諶看著心情不錯,走過來將林書閣拉起來。
“這麼快嗎?你阿父他們的陵墓修得怎麼樣了?”
“也差不多了,姑母她們已經在大堂等著了,我們一起過去。”謝諶笑道。
林書閣點點頭,將小白隨手交給僕從,與謝諶往謝府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