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論多久,我都會一直等下去。”
沈安蘭望向洞府內的冰棺,繼續道:“憐心打算一直將風婼的肉身放在這裡?”
少女輕輕點頭:“雖然知曉師姐就是婼兒,但婼兒曾作為獨立的個體,存在過,我不想抹去這一痕跡。”
沈安蘭悄然握緊掩於袖中的雙拳,明明風婼就是她自己,可眼下聽心愛之人這麼說,她竟然還有些吃醋。
她轉而想起了風婼的身世。
她其實並非風霧親生,而是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被對方撿回來的。
風霧之所以認她為女,是因為她身具風靈根,同時也是罕見的玉靈之體,只比先天道骨差上一些。
風霧對她寄予厚望,自幼嚴格教導她。
可以這麼說,她沒有從風霧那裡感受到絲毫母愛。
年幼時,她曾有過期盼,趁著練功空隙,做些喜歡的手工,滿心歡喜跑去送給風霧,卻被對方嚴厲斥責,說她不思進取,一道魔火將所有東西燒了個幹淨。
自那之後,她就再也未對所謂的親情抱過希望。
她雖貴為魔宗聖女,明面上看去地位尊崇,但內裡心酸,只有自己知曉。
不僅要面對風霧時不時的功法考核,還要面臨同門的勾心鬥角。
有時候對她而言,死確實是一種解脫。
在魔門待得久了,整天活在爾虞我詐中,她十分渴望能得一人真心,不帶任何目的地對她好。
所以前世,她在聽聞杜憐心的事跡後,開始慢慢關注,可惜前世留給她瞭解少女的時光太過短暫,今生則彌補了這一遺憾......
眼看沈安蘭沉默,杜憐心適時提起一事。
“我將修羅宗三日後的血祭儀式告訴了掌門,師姐可知這一祭儀的目的?”
沈安蘭頷首解釋:“修羅宗內,有提前消耗修士全部潛能,強行拔升境界的秘法,需藉助血祭儀式施展。”
“那像這樣的血祭儀式,會牽扯到多少無辜之人?”
“根據過往的記載來看,大概在十萬左右,也許會有出入,畢竟風婼沒有參與進來,具體情況不是非常瞭解。”
“被抓的......都是凡人百姓麼?”
“有凡人,也有修士,不過因血祭只需要人數,所以凡人居多。”
杜憐心聞言,眸光一瞬不順望向紫衣女子,繼續詢問:“如果有朝一日,宗門出手覆滅修羅,師姐會作何選擇?”
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不僅是沈安蘭,更是風婼。
沈安蘭必會毫不猶豫贊同宗門的行動,可婼兒......她無法肯定其想法。
話音方落,便聽到了回答。
“憐心,無論沈安蘭,還是風婼,均贊同覆滅魔門這一舉動,魔門不滅,類似血祭儀式的殘忍行動不會停止,至於風霧......雖然她對外宣稱風婼是其親女,但實則,風婼和她並無血緣關系。”
“那......婼兒的生母......”
“真正的娘親早已不在人世,其實,在血緣關系這件事上,風霧是一直瞞著我的,我之所以知曉自己並非其親女,是因恢複了前世記憶,年幼的孩童不記事,但重活一世的我卻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聞得此言,杜憐心稍稍放下了心內擔憂。
婼兒和風霧既非親生母女,日後對付魔門,心理負擔便會少很多。
“那位風宗主......平日待婼兒如何?”
“撇開那些利用不提,她更像是一位嚴師,魔門無真情,有的只是利益,不過在吃穿用度上,她很大方,從未缺過我什麼,總而言之,不算很好,但也不是很糟糕。”
說到此處,沈安蘭話音稍頓,補充了一句:“前世,我並無風婼的記憶,後來覆滅魔門,風霧被我親手所殺,今生,若再遇上,倘若我實力足夠,會嘗試只廢除其魔修功法,留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