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沅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他聽過抑制劑過敏,卻萬萬沒想到時漸便那是萬分一的抑制劑過敏apha。
湯沅有些發怔,apha的易感期一年一次,如果沒有及時注射抑制劑,沒有標記oega的安撫,便只能硬抗過去,久而久之,長期未得到滿足的易感期便會變本加厲,一次比一次來得洶湧,直到最後,逼著apha遵循本能標記oega,以此來度過痛苦的易感期。
“我要怎麼幫你?”湯沅按向報警器的手突然垂在身側,腦袋低低地垂著。
時漸半坐在床上,監護儀上的心率飆升到130,他控制著聲線,以盡可能輕松的語調說:“出去吧,熬過了就好了。”
湯沅絞著手指,他忽然明白了大c的做法,只不過是想把自己送到易感期的時漸跟前罷了。
把小綿羊送到野狼跟前。
心電監護持續發出尖銳的報警,湯沅瞥了眼數值,心率134,體溫41攝氏度,再看時漸一副隨時面臨崩潰暈厥的模樣,緊緊握拳,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隱忍至極。
他知道發情的苦,大約apha的易感期也是差不多難受的。
下一秒,湯沅按響了報警器。
湯沅冷靜至極地說:“離開觀察室。”<101nove.似有若無地笑了一聲:“好。”
下一刻,湯沅瞥向監控的位置,問:“這家醫院是tngs集團的吧?”
時漸被他問得莫名其妙,預設了答案。
湯沅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在手上墊了顛分量,突然砸向監控,爆了一句任何人不曾聽過的粗。
“去他媽的。”
監控被砸得稀碎,時漸忍不住縮縮脖子,想象了一下保溫杯砸向自己腦袋的樣子,震驚地看著湯沅。
跟砸手榴彈似的。
奶兇奶兇的。
湯沅“啪”地一聲按了關掉窗簾和燈光的按鈕,蹬掉鞋子上了病床,眼睛閃著亮晶晶的光,像馴獸師一般,命令道:“標記我。”
時漸沒動,但心電監護的報警聲愈加尖銳起來。
心率140,時漸沒動,只是定定地看著湯沅。
心率150,時漸仍然沒動,目光有些迷離。
湯沅翻身坐到時漸腿上,捧著時漸地臉,拇指劃過略顯蒼白的唇:“隊長,標記我,好不好?”
時漸迷茫的眼神動了動:“出去吧。”
湯沅像是鐵了心一般,吻上時漸的唇,像個慌不擇路的盜竊者,毫無技巧地親吻著,偏偏不得章法,不得要領。
“我知道了,我已經都知道了。”湯沅見時漸沒有反應,藍色的眼眸裡蒙了一層淡淡的水汽,雙手搭上時漸的脖子,“你突然回去是因為我,放棄諾獎是因為我,滿牆的泥人是我,學醫是完成我的夢想......”
時漸張了張口,終是沒有發出聲音。
“哥哥,我把自己,還給你。”湯沅吸吸鼻子,扯出一個不太明媚的笑容,“你......還要嗎?”
時漸扣住湯沅的後腦勺,深深地穩了下去。
心率155次in,體溫42c。
滿屋的巖蘭草肆意蔓延,微甜的山泉水泠泠澆灌而上,互相糾纏著往更遠的地方生長。
此消彼長的資訊素尋得隱藏山腳處的洞xue,指引著瘋長的巖蘭草緩緩開啟更深的門檻,溫柔而緩慢地進入,探索滿山洞、尚無人檢視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