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繞隔間走了半圈,目光落在窗戶上。
湯沅忍住反胃的不適,閉眼推開走廊上血淋淋的假人,拖著沾滿“鮮血”的椅子站到窗下,抓住木質窗框使勁掰晃。
好在這扇窗中看不中用,沒費多大勁兒就被成功拆卸。
他把手電筒揣進兜裡,雙手抓住窗沿,配合著蹬腿,利落地翻上窗臺,輕巧地跳入室內。
圓柱體的手電筒掉到水泥地上,滾動兩圈後堪堪停下。
藉著光線,湯沅看到倚在門板上的時漸,以及……靠坐在牆角一動不動的夏稚予。
時漸艱難地扯扯嘴角,喉嚨像被砂石燙過一般,火燒火燎地難受。他抬了抬眼皮,不太正經地問從天而降的湯沅:“聞著味道找來的嗎?”
湯沅撿起手電筒,看清apha燒紅的眼睛。草木的辛香如同化作實體一般,困住他的骨骼,縛住他的肌層,阻斷他的神經。
他像一隻誤入陷阱的獵物。
獵人一步一步靠近。
獵物一步一步退後。
直到脊背抵上發涼的牆,退無可退。
湯沅:“你,你想幹嘛?”
時漸單手撐著牆,欺身而上:“你說呢?”
呼吸撲在臉頰上,像被夏日炙烤過的熱浪。
湯沅抿緊唇線,鋪天蓋地的apha資訊素將他緊緊包裹,霸道不講理,壓得他腿腳發軟:“浪什麼?收收資訊素。”
“易感期,收不住。” 時漸彎起唇角,尾音上揚,“怎麼,怕了?”
湯沅長睫輕顫,故作鎮定地道:“都是apha,我怕什麼?”
apha之間的資訊素會相互排斥,但頂多就是高等級碾壓低等級,不至於像面對oega的誘惑那樣做出失控的事情。
聽到湯沅特地強調都是apha,時漸有些哭笑不得:“不怕就好。”
湯沅微抬下巴硬撐場子,像只趾高氣揚的布偶貓。
時漸把人擁進懷裡: “讓我抱會兒。”
從上到下。
嚴絲合縫。
緊緊擁住。
扣住後腦勺的手緩緩移到後頸,修長的手指搭上柔軟的腺體,時漸啞著嗓子說:“糖小沅,你心跳好快。”
大腦空白宕機,湯沅從一隻矜貴高冷的布偶貓變成一隻被捏住命運後頸的奶貓,僵硬無措到舌頭打結:“你,你的資訊素……臭,臭到我了。”
“那就辛苦你再忍忍。”
“……?”湯沅不知道時漸哪來的勇氣這麼理直氣壯。
“夏稚予怎麼回事?”湯沅轉移話題。
“打暈了。”時漸用下巴蹭蹭湯沅的頸側,聲音懶懨懨地沒什麼力氣,還特別委屈,“湯沅,你現在應該關心我才對。”
湯沅覺得好笑:“你有什麼好關……”
話音未落,耳垂被時漸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嗯?”
湯沅的耳垂被點上一簇火苗,順著耳尖一路燒到臉頰,擴散到敏感的腺體上,酥酥麻麻的電流順著脊椎骨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