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太理解周汀的意思。
她又問了一遍:“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一直在啊。”我一直就站在會場旁邊,可能周汀沒發現。
“騙人。”她突然踢了我一腳,不過我握住了,所以沒什麼傷害性。
她伸手輕輕搭在我頭頂,像從前一樣,手指緩緩摩挲著我眉頭上的疤,又慢慢移向了眉心揉了揉。
“你又皺眉了。”她的聲音帶著笑意,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
我握住了她的手腕。
“休息吧。”我輕聲說。周汀這個撫眉的動作對於我們來說很危險,它的潛臺詞意味太曖昧纏綿,隱密的像她耳後的痣一樣。
周汀是醉了不錯,但我還醒著。我松開她的手腕,站起身來,想要退一步,可她卻突然反握住了我,將我壓倒了在身下。我真的不知道一個醉了酒的人哪來那麼大力氣。
“我討厭你。”她說。
“嗯,我也討厭我自己。”
她狠狠地咬了我一口,牙齒抵著我的面板,遲遲沒有松開,避開了動脈。我吃痛嘶了聲,我問周汀:
你恨是恨我嗎?
“我恨你不愛我,”周汀的氣息落在我頸側,灼熱又淩亂,像是要把這句話烙進我的面板裡,“又恨我愛你。”
她是真醉了,但從不說胡話。
我倒是希望她真恨我,比起不在意要好得多。
我說,沒有人會不愛周汀。
沒有人會不愛你。
她笑了一下,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悶悶的,帶著醉意的輕嘲:“除了你,小海鷗。”
“我有說過嗎?關於我不愛你的這件事。”我開始哄面前這個不講道理的醉鬼,抬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並爾讓她摸了摸我的心口,“看,我這裡和你跳的一樣快。”
沒有人不愛你,其實咬文嚼字後細想也對,畢竟我是她口中的"小海鷗",而非“人”。但其中也有錯詞,對於周汀,不僅限於人,海鷗也會學飛蛾一樣熱烈地愛你。
“沒有。”周汀安靜了一瞬,忽然湊近我,額頭輕輕抵著我的,像是在確認溫度,“那你為什麼要飛走呢,小海鷗?”
很簡單,因為我喜歡你,又討厭我自己。
喜歡的東西和討厭的東西是不能放在一起的。
我把周汀抱到浴室,給浴缸放了水。
你看,你也不喜歡我,當我左手碰到你的時候,你在擅抖。
等一覺睡醒後都會好了,所以事情都要等清醒過後。
我分不清醉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