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女士一早定了上午十點的高鐵票,坐六個小時,下午五點多就能到宣州的大姨家。朱伊伊擔心她坐的腰痠背疼,要給她買機票,朱女士一聽往返機票來回五千多,嚇一跳,說她就是一二一走回宣州都不坐飛機。
朱伊伊拗不過,只能隨她去。
朱女士走後,家裡瞬間冷清不少。
樓上樓下的幾乎鄰居家裡來了親戚,大人嗑著瓜子聊天,小孩兒跑來跑去,還惡作劇地敲朱伊伊的門說“狼來嘍”。
朱伊伊被一群小家夥耍了兩次。
第三次門響的時候,她窩在沙發裡揉胸。
換了賀紳買的孕婦內衣後,□□沒再被硬質布料摩擦,確實不疼了,但胸還是會由於孕激素不穩而發脹。這種脹疼很像女生來生理期前的感覺,整個胸部漲的像石頭子。
門噠噠噠地響著,外面的一群小壞蛋堅持不懈地敲。
“別敲了,”她懶懶地打哈欠,“羊已經被灰太狼抓去涮火鍋了。”
還在敲。
朱伊伊被吵得煩,把電視機聲音開大,去了浴室。
盆裡丟著一條她昨晚換下的內褲,還沒洗。
擰開水龍頭,到了點洗衣液,布料浸濕後在手心裡搓揉,薰衣草的淡香味充斥在空氣中。
搓了幾下,突然聽見齒輪轉動的聲音。
下一面,鐵門被拉開。
朱伊伊手一頓,她家外面放著備用鑰匙,沒想到被這群搗亂的小混蛋找到了,還開她家的門。趕忙甩下手裡的內褲,趿拉拖鞋去打客廳,腳步未停穩,視線裡倏地闖入一個修長的身影。
男人黑發淩亂,像是剛下飛機,渾身泛著幾絲風塵僕僕的味道:“怎麼不開門?”
朱伊伊沒回他,視線看向他懷裡。
賀紳左腕肘裡抱著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兒,幾歲大的小孩子臉紅撲撲的,圓溜溜的眼睛布靈布靈地眨著,坐在他的胳膊裡,晃了晃小腿,不哭不鬧,特別乖。
見朱伊伊盯著她,歪了歪小腦袋。
朱伊伊愣了:“……這誰家小孩兒?”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抱?”她恨不得給他一拳,急得團團轉,“你怎麼還拐人家小孩兒啊。”
“沒拐。”
賀紳往旁邊挪了一步,讓出身後的空間,朱伊伊循著他的動作往外望去,好家夥,她家門口站了六七個小蘿蔔頭。
一個穿著背帶褲的小男孩兒手裡拿著一把槍,對著另外幾個小孩兒“嘟嘟嘟”打槍,聽到動靜,看向這邊。對於朱伊伊驚訝的眼神,小男孩壞壞一笑,把玩具槍對準她:“嘣嘣嘣!”
朱伊伊:“……”
小男孩:“你死啦。”
朱伊伊:“?”
小男孩跺了跺腳:“你現在要躺在地上裝死。”
朱伊伊一臉無奈:“……”
明白了。
這些就是剛剛惡作劇敲她家門的小壞蛋,正巧被上樓的賀紳撞見。
朱伊伊扭回頭,覷見賀紳肩膀處蹭到牆皮掉落的白灰,習慣性地去拍,手指碰到他衣服時,她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
手就這麼頓在半空。
半晌,她蜷了蜷手指,佯裝雲淡風輕地拍了拍,故作無所謂的樣子:“好嘍。”
這算是小姑娘對他沒那麼排斥的訊號吧。
賀紳眸底閃過一抹笑意。
改簽最早的一趟航班,晝夜顛倒地趕回京城,強撐著倦意和睏意來見她,都被這不經意的動作輕易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