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多了,”她抖了抖,“我不要。”
“不多,一點都不多。”
賀紳單手桎梏住她,摘掉眼鏡後隨意扔掉,再無阻隔的瞳孔比任何時刻都要深沉如墨。過度激動的情緒刺激得脖頸不斷升溫,直至充斥著賁紅色,朱伊伊第一回 見到這樣失控的他,身體往後縮,眼神驚懼,想罵他別發瘋時,男人卻失去所有力氣般,一把頹喪地趴在她肩膀上。
像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喪家犬。
大雨滂沱,泥濘的馬路,被淋得狼狽不堪,所以看見任何一條像極主人的腿後便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抱住,卑微地乞求。
“這些換一個你重新考慮我的機會,夠嗎?”
朱伊伊呆滯地一動未動,嘴唇囁嚅,聲音還未發出,就被賀紳輕輕用食指抵住“噓”了一下:“伊伊,我不乞求你的原諒。”
“但至少,”他嗓音微哽,“不要那麼快地拒絕我。”
求你。
晚上,朱伊伊有意避開與賀紳一起用餐,早早吃完後回了臥室。
洗漱,泡腳,睡覺。
還特意下床鎖了次臥的門,今晚過後,賀紳別想靠近她。
她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去冷靜,去思考。
白天情緒消耗大,朱伊伊體力嚴重透支,剛躺進床單裡睡意洶湧襲來,眼皮子重到吊了十斤秤砣。但她顧忌著昨晚胎動頻繁的事,手不停撫摸著肚子:“小寶乖,今天不可以再踢媽咪了。”
摸了幾下,人就這麼睡了過去。
深夜的京城,寒意徹骨。
賀紳在陽臺吹了幾小時的冷風,一直等到十點,確定朱伊伊睡熟了,才邁著沉重的步伐上樓。
擰了擰次臥門把手,果然鎖了。
他在門口靜立了片刻,回房拿了把備用鑰匙,開鎖進房,走到床沿邊停下。
藉著小夜燈的黯淡光線,賀紳就這麼望著床上的人。
他的視線太過強烈,灼灼如火,睡夢中的朱伊伊不太安穩,動了動身子,稍後蹙著眉睜開眼。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明,修長的身影跟個鬼一樣杵在床頭,要不是她早有預感,估計被嚇死。
“有病。”她咕噥地罵了句,翻身接著睡覺,但睡意卻全跑光了。
身後人一聲不吭。
不說,也不動,跟被定住了似的。
朱伊伊懶得搭理他,強迫自己睡覺,可肚子裡的小家夥像是感受到父親的存在,突然咚咚動起來。她氣呼呼地拍了下肚皮:“你給我老實點!”
剛拍完,被褥就被掀開,略帶寒氣的身體覆了上來。
賀紳手穿過她的腰,搭在她小腹上,一下接著一下地給她摸孕肚,對肚子裡的小家夥道:“乖,別鬧。”
又討好地對朱伊伊說:“睡吧。”
朱伊伊氣不打一處來,用腿踹了下他,剛要讓他滾,就聽見他低聲道:“我明早出差去海市,你睡醒就看不見我了。”
慘兮兮地跟誰趕他走似的。
朱伊伊沒什麼好臉色:“你能不能現在就走?”
他一僵。
“你今天問的問題,我沒考慮好,現在不想看見你。”頓了頓,她幽幽道,“不過,如果你現在就想知道答案的話,我也可以立刻拒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