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眈緊張地抿著唇,視線卻很誠實,看著周聞時已經褪去了上衣,只留一條長褲。
“咳咳,你洗吧,別管我。”她不敢細看周聞時的褲子,好像裡面藏著什麼洪水猛獸。
“嗯。”周聞時短促地應了一聲,雙手扶上褲腰,視線卻左右搖擺,一會兒看天花板一會兒看牆角,左顧右盼的,總之就是不看自己。
沈明眈勾起一點嘴角,看周聞時撲閃撲閃不停顫抖的睫毛和無處安放的視線,竟然從這種無聲的小細節裡看出了他的緊張,還有羞澀。
什麼呀,就這還想邀請她看他洗澡嗎?
沈明眈嘴角高高揚起,欣賞著周聞時罕見的羞澀無措,連他正在脫衣服這件事都忘了。
她算是明白了,她和周聞時就像彈簧,他弱她就強。周聞時越是害羞,沈明眈就越是膽大,原本的羞澀也拋之腦後了。
洗澡而已,沈明眈都看過好幾次了。
她把被子重新撈起來裹在身上,蒙著被子大膽開口:“周聞時,你怎麼總往天上看?浴室地滑,你要注意觀察腳下呀。”
“沈明眈。”周聞時狀似無奈地叫了她一聲,短短三個字被他拉長又輕輕放下,像片小羽毛一樣撓著沈明眈的耳朵。
沈明眈捂著耳朵,臉有點紅,不知道他怎麼能把自己的名字喊得這麼繾綣,簡直就像撒嬌一樣。
知道的明白他害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勾引沈明眈呢。
欲迎還拒,這絕對是欲迎還拒!
沈明眈心癢癢的,假裝疑惑:“怎麼了呀?怎麼又開始叫我名字了?”
周聞時合上眼睛,悶悶笑了兩聲:“沈明眈,你故意的。”
“什麼故意不故意的,你別鬧了,好好洗澡。”沈明眈被他笑得臉熱,假裝正經。
花灑被開啟,溫熱的水流飛濺,浴室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周聞時眨眨眼,帶走睫毛上的水珠,站在花灑下面沖洗著自己,下巴高抬,眼神亂飄。
沈明眈看著眼前的一幕,嚥了咽口水,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心髒跳得也很快。
周聞時伸出一條手臂,撐在牆壁上。
他的手臂很光滑,泛著缺少光照的蒼白,但並不瘦弱,用力的時候會鼓起一層流暢的肌肉線條,無數的水珠就順著這些肌肉線條緩緩滑落,留下曖昧的水痕和微微凸起的筋絡糾纏在一起。
順著手臂向上,是撐住牆面的一隻大手,手指修長但不粗獷,如同一尊雕刻精美的瓷器,在指節上暈染出淡粉的釉色。
但只要這隻手動起來,就猝然褪去了瓷器的毫無生氣,變得靈活有力,似乎能輕易進入某些隱秘的地方。
沈明眈來來回回看著這條手臂,卻覺得遠遠不夠,這隻手的主人,應該還會有其他更加吸引人的地方吧?
為什麼不敢低頭呢?為什麼不讓她看一看呢?
“周聞時,你低頭。”沈明眈第不知道多少次咽口水,嗓音飄忽,如在夢中,引導周聞時展露全部的自己。
他已經是她的戀人了,他的身體理所應該屬於她,沈明眈想看哪裡都是應該的,不是嗎?
沈明眈臉上染著不知是羞澀還是興奮的薄紅,滿意地看著周聞時視線慢慢向下,將不著寸縷的高大身軀,完整地奉獻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