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是的,她說的沒錯。
可是,到那時候他該怎麼辦,他們之間又應該怎麼辦?
沈明眈沒心思想這些,她正擰著眉頭寫文案。
周聞時剛剛的問題,讓她的心情又開始不平穩了,面對著眼前明亮有序的世界,她對影片裡敲著盲杖頻頻被絆倒的自己竟然有些陌生。
可她知道,那才是自己的生活,如今的光明,不過是毫無緣由、隨時可能失去的海市蜃樓。
“沈明眈。”周聞時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沈明眈心思都在影片上,身體比頭腦反應更快,將頭偏到了周聞時的方向。
卻沒想到,二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她這一偏頭,嘴唇就直接擦到了周聞時的肩膀。
兩人一下都愣住了。
沈明眈感受著剛剛嘴唇掠過布料的觸感,布料幹澀柔軟,包裹著溫熱的面板,透過布料,周聞時的體溫甚至能隱隱約約傳遞到沈明眈的嘴唇上。
沈明眈下意識咬住唇,又覺得嘴唇上似乎還殘留著周聞時的味道,松開牙齒,不知所措地舔了舔唇。
她看見周聞時的目光好幾次落在自己的唇上,一下又一下。
他每看一次,沈明眈的心就劇烈跳動一下,兩片紅潤的嘴唇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
“你,周聞時,你閉眼。”沈明眈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讓周聞時閉眼。
她受不了周聞時一直看著自己的嘴巴,更受不了自己的視線裡也全是自己的嘴巴,好像在提醒她剛剛的觸感。
眼前陷入黑暗,沈明眈撥出一口氣——她剛剛從周聞時的視線裡看到自己的耳朵紅了。
揉揉耳朵,沈明眈平複著心跳。
周聞時聽話地閉上眼,似乎還能感受到肩膀上一觸即分的柔軟觸感。
隔著布料,那份柔軟顯得似有若無,若隱若現,但存在感卻極強,只要看到她的嘴巴,就覺得肩膀和心髒都在發燙。
“周聞時,你剛剛幹嘛叫我?”沈明眈感受著黑暗,心裡有了底氣,開始任性甩鍋,坦然地指責周聞時。
要不是他突然叫自己,她也不會不小心親到...啊不對,是碰到,不小心碰到他的肩膀。
兩人眼前浮動著相同的黑暗,彼此清淺剋制的呼吸聲在黑暗中格外明顯。
沈明眈眨巴著眼睛,突然覺得他們現在是平等的——眼前的黑暗是平等的,耳邊的聲音也是平等的。
就連偷偷蹦躂著的,分不出到底屬於誰的心跳聲,似乎也是平等的。
平等...沈明眈閉上眼睛,在腦海裡細細咀嚼這兩個字,嘴角忍不住揚起。
“沈明眈,我剛剛想說的是...”周聞時閉著眼睛,把臉朝向沈明眈的方向。
他的聲音在呼吸與心跳交織的黑暗裡響起:“不論有沒有通感,我都想,一直做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