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姜看了它一眼,說:“你心思太重,這樣下去病怎麼會好?不是想好好活著?那就放下那些心思,安心養病。”
汙染者:“……”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彷彿有什麼瀕臨幹涸的東西被注入了生機。
那一剎那,它身上的對人類的殺念消失了,汙染被它完好地收束進了身體的深處,不洩一絲。
汙染者本身是會往外釋放汙染的,它因為特殊變成汙染者後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待在醫院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收斂了一些汙染,可也不能全部收斂,但這一刻,它完全掌握了怎麼收放汙染。
如此同時,正在前門與鳥人汙染者交戰的秦岱川身形一頓,淡色的雙眸裡閃過一絲詫異——別墅裡發生了什麼?
他快速閃過一絲思索,被逼近的聲波割裂了西裝一角。
他停止走神,加快了進攻節奏。
轟!
雷光大作。
葉姜帶著隔壁病友從後門離開,她在後門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能搭的順風車,她的心情迅速低落下去。她嘴唇緊抿,不快地走進了夜色,透明人立刻緊跟上去。
二人走在夜色中,不久,透明人察覺到了葉姜在為了什麼不快,身體變成一張薄毯,裹著她,飛快穿越空間朝醫院掠去。
郊區別墅,一個高挑的女子無聲無息出現在別墅裡,她走在別墅中,踩過砂石瓦楞,如閑庭漫步。別墅裡,周家下人這裡一堆那裡一堆昏迷著,身上全是汙染留下的瘤物膿包。異能者護衛們能抵抗汙染一些,沒有昏迷,中了迷障正在互轟異能,女子幽影一樣從旁走過,來到別墅外,在別墅的一處牆根停下。
她盯著牆根處的沾著爛肉的血跡,蹲下來認真觀察。
“啊,這個是老周。”
她纖長的手指指著一塊爛肉說,又指著另一根連著皮肉的頭發說,“這個是小周。”
她咯吱咯吱笑,“一家人整整齊齊。”
“你們怎麼都先死了呢?”她嘆息,“哎呀,我來晚了一步呀。”
別墅外,秦岱川將破爛的西裝外套脫下扔在地上,鬆了鬆襯衫領口,一邊擦著臉上的血絲一邊低頭凝視地面的a級汙染者的屍體,被烤得焦黑的屍體像是脫了水的幹巴的碳,不複剛才的囂張。
他拿皮鞋蹬著屍體撥弄兩下,確認它沒有再躥起來的可能,丟下它朝別墅裡走去。
夜色濃鬱,周家莊園受他的雷擊和鳥人汙染者的破壞,到處一片狼藉,秦岱川對這一慘狀毫無同理心,心裡想著控水的汙染者,它的殺念已經完全消失了。
跑了?
突然,他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庭院的噴泉處,一個女子站在噴泉的子母雕塑下,穿一身護士制服,仰頭凝視著被轟掉了腦袋的子母雕塑,表情溫柔,有燈光落在她臉上,光影交錯,她臉上的溫柔既神性又邪性。
女子注意到他的目光緩緩低頭朝他看來,視線相對,沒有汙染,沒有殺念,但一種無形的壓制噴湧而來,不似人類,異控局的暴徒先生一下子緊繃了身體。
女子手裡碾著幾顆包裝閃亮的糖果,勾了勾唇:
“晚上好,吃糖嗎?”
她偏轉了一下身體,燈光照亮了她護士服的名牌——
丁宣(a市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