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他讀懂她的野心貪婪並願意……
陳景驍看著兩人, 一個滿臉火氣礙於外人在場無處發洩,一個嚶嚶落淚委屈不已。
他記得南晚吟, 被陳譽淩帶回雲湖山莊一次就把母親氣得不行,聽她剛剛那番哭訴的意思,應當是和裴澤州在一起的事被撞破,他的弟弟趕來興師問罪,這樣倒也能解釋為什麼會讓人在外看守了。
兩男爭一女的戲碼他無意多管,只提醒陳譽淩,“你和裴澤州自小也有交情,ise同新恆合作密切,有話說清楚就好, 別為了女人鬧出不愉快。”
說完自覺離開, 把休息室留給兩人解決私事。
陳譽淩對她固然心存偏見,可剛剛那出隨機應變也不得不承認她聰明機智,這樣的人處理掉是很可惜,倘若用得好於他來說利大於弊。
“既然是合作, 不給你些好處倒顯得我沒誠意。”他緩步靠近, 俯身低聲在她耳畔說,“裴澤州那條腿, 陰雨天便會疼痛難耐。”
南晚吟抬眸,迎著他視線道,“這不是什麼有價值的秘密吧,腿疾的人大多如此,他身邊自然有專業人士照料,我想從中取巧沒那麼容易,稍有不慎還會招來他懷疑。”
“所以我還要告訴你一個旁人不知道的秘密,裴澤州是在雨天出的車禍, 賽車沖出跑道翻滾到崖下,被卡在樹幹間他才得以活命。雨勢瓢潑,山體泥濘,救援進展緩慢,他在車裡受困一夜,自此留下創傷應激,同樣的場景下就是他心防最不堪一擊的時刻。”
隨著他最後一句話音落下,南晚吟眸底煥發一絲亮光,他讀懂她的野心貪婪並願意為之推波助瀾,而她也沒有故作矜持,眸中全然一副撥開雲霧的歡喜。
“祝你好運。”
晚宴結束,裴澤州來接她時休息室裡靜謐無聲,南晚吟伏在桌邊沉沉睡去,女傭送來的託盤上食物還保持原狀。
他走過去立在她身旁垂眸,那張睡顏上淚痕尤在,她不知一個人又偷偷哭了多久。
頭頂燈光被遮住,陰影籠罩在身上,她似有所感緩慢睜眼,看到是他,眸底一軟映出笑意,很快又黯淡消弭,在他的注視下慢慢起身,聲音客氣尊敬,“裴先生您忙完了嗎?”
裴澤州記得她最初去老宅見他時也是這樣謹小慎微,後來才慢慢對他敞開心扉,與他說話不由自主會帶上些親暱口吻,而現在兩人之間似乎又回到從前。
這本就是他期望的,她對他敬而遠之總比痴心錯付好。
“嗯,聞悅在等你,我送你下去。”
她慌亂擺手,“不用的裴先生,我給您添太多麻煩了,自己下去就好。”
她急迫想要躲他,眸底分明又續上水意,只勉強說出這一句話便倉惶低頭避開他視線,沒如往日那般期待他的回應,從他身側繞過快步走出去。
背影脆弱無助,彷彿再與他多待一刻便會忍不住哭出來。
裴澤州垂眸望向手背,面板上還留有她倉促離開時發絲拂過的絲滑觸感,他將話說的那樣絕情,也難怪她會避之不及。
……
裴澤州那裡急不得,寡言冷情的男人輕易不會動心,想拿下他還要徐徐圖之,暫時拉開距離消減他的抵觸心理,在細枝末節上做好表面功夫,最後才能令他在精心打造的陷阱中心甘情願繳械投降。
翌日下班後南晚吟去到春庭琺琅館,藉口想學習掐絲手藝提出在館裡做義工,她和那裡的管理員是熟人,又有相關工作經驗,還不用給工資,負責人一口答應下來,唯一缺憾是隻有下班後能來幫忙做些藝術品維護工作。
南晚吟兼職時便對這些工作駕輕就熟,時隔一年再上手也不覺生疏,任勞任怨幹了一星期,終於在一日傍晚遇上遺落東西折返回來的黃映。
白天工作,晚上義工,忙了這麼久只為有能跟她合理偶遇的契機。引起她關注的每一步都私下裡練習過千百遍。
春庭琺琅館內松香浮動,南晚吟纖長漂亮的手在工作臺射燈映照下愈加漂亮奪目,她神色專注於手裡正在修護的琺琅盤,鎏金釉面在暖光裡泛起蜜色光澤,指間鑷子反射出細碎銀光,釉料鋪進掐絲縫隙,她動作專業熟練,每一步都仔細認真。
急於拿上東西回家的黃映被吸引住視線,不由自主在她身後駐足,目露欣賞默默注視她潛心沉浸在工作中,態度認真虔誠,不似旁人將她精心打造的藝術品當做一團死物敷衍對待。
“你不像新手,我之前在館裡怎麼沒見過你。”黃映在她身後出聲。
南晚吟一驚,起身轉頭看過來,見來人是她,激動之情溢於言表,“黃老師?您不是回家了嗎。”
“回來取個東西,你呢?手藝這麼好怎麼只在這裡做雜活。”
“黃老師,我大三暑假在您工作室兼職過,這手藝還是當時跟您偷學的,現在雖然有了工作,可對掐絲琺琅這門工藝還是很喜歡,沒有時間專門去學就來應聘了義工,想著下班後好歹能來練練手。”
黃映這才注意到她腕間戴著的手鐲,她記人難,對親手做出的工藝品卻每一樣都能回憶起細節,連帶著也想起了南晚吟這個人,對她印象不算差,是個勤勉踏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