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著說,“聽說您和星耀的老闆陳譽淩是朋友。”
“這算不上什麼廣為人知的事,你從哪裡聽來的。”
“沁雪之前在寢室說過一次。”她說完小心覷了眼裴澤州臉色,生怕會引得他不滿一般。
“可以,還有別的要求嗎。”這種事對他而言算不上多過分的請求,打聲招呼而已。
南晚吟頭垂得越發低了,發絲掩映下的頸部面板微微透著紅,裴澤州後知後覺注意到她那張清純漂亮的臉,第一次見面時沒關注到她,現在卻明白為什麼宗淮會做出那種自露馬腳的事。
色令智昏,漂亮的女人總是更容易誘發人心底的慾念,不過也幸好她夠本分,否則以沁雪的倔性倒不知要被宗淮那種人哄騙多久,所以當做是謝禮也好,她的要求他可以成全。
像是好不容易才做好心裡建設,南晚吟忽地抬起一雙仿若籠罩霧氣的杏眼,“裴先生,我的朋友武川是紅星會所內保,為了保護我才被宗淮打壓報複,現在還躺在醫院裡遍體鱗傷,我擔心他出院後回去會被宗淮繼續報複,所以可不可以請您出面幫幫忙?”
裴澤州聽著,低頭抿一口茶,聲音淡淡,“一次人情換兩回報酬,南小姐,我是個商人,不是慈善家,何況該給你們的補償已經由田浩轉交,沒理由一而再地幫你。”
“對不起裴先生,我知道這些請求很無禮,可我別無他法,您是我唯一能求助到的人了。”
淚珠自眼眶滾落,如崩斷的玉珠一顆接著一顆砸在茶桌上,她抬手快速拭去,明麗繁複的手鐲晃蕩在腕間,令裴澤州低垂的視線重新聚焦在她身上。
青釉色茶壺在泥爐加熱下散發幽幽茶香,蒸騰的霧氣與香爐交融,裴澤州聲音低緩響起,“我可以答應你。”
南晚吟卻沒立刻高興起來,欲言又止望著他,目光怯怯。
“還有什麼一起說吧。”
他這樣說,她才敢從包裡拿出那張燙金的黑色卡片。
裴澤州只看了一眼,心中已是瞭然,“汪越給你的?”
“嗯,他讓我今天下午過去,裴先生,我不想。”聲音溫軟,彷彿極信任他,將卡片輕輕放置在桌面,她纖細蔥白的手指像是被燙到般快速收回,臉頰瞬間嫣紅。
汪越的確不是什麼好人,眼前少女身上有著尚未歷經社會磨礪的單純,眸底清澈彷彿不諳世事,難得的是沒生出那種攀附權貴的痴心妄想。
“汪越那裡我會處理。”
南晚吟緊張躊躇的臉上瞬間綻開驚喜,望著他的眼睛晶亮歡悅,彷彿一瞬間壓在身上的所有重擔都煙消雲散,激動起身彎腰鞠躬表達謝意。
“裴先生,我不知道要怎麼感謝您,一而再地向您提要求,您卻沒有生氣將我趕出去。”
她高興到忘記拘謹,眼中湧動著星光,“您和他們都不一樣,裴先生,在我心裡您就是慈善家。”
裴澤州收到過很多人的感激,如此直白熱烈的還是頭一次,成年人的世界含蓄內斂,他不免被她愉悅的笑眼感染。
“慈善家嗎?希望你對我的印象一直如此吧。”
她卻忽地遲疑起來,“我以後應該很難有機會再見到您。”
“以後的事誰說得準。”
他這樣一說,她便又高興起來,好像能見到他是多麼值得喜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