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全變成虛化,世界天旋地轉。
身後有人喊住蘇虞的名字,她過於集中沒有聽見。
球快降下來了。
許靳哲盯住那刻即將墜落的球,準備起跳扣殺對面。
與此同時。蘇虞身體失去重心,往後踉蹌幾步。她伸出球拍,猛地一揮出去。
刺耳的摩擦聲在耳畔傳來,是球拍發出狠狠的響聲。緊接著“哐當”一聲,羽毛球和拍子雙雙落在蘇虞的腳邊。
隨之,許靳哲的手腕傳來一陣刺痛,很快蔓延手部的神經。他順勢抬手,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腕,蹙起眉頭。
蘇虞轉身,兩個人的距離過近,她的頭頂蹭過許靳哲的下巴,他的鼻息滾燙至極。還未來得及發愣,她眼睛迅速定位在許靳哲的手腕上。
完了。
怎麼辦怎麼辦?
她不小心打到了許靳哲。
蘇虞唇角拉直,往後退幾步,吸了口氣:“對不起。”
許靳哲膚色白皙,手腕那一圈泛紅,被她擊傷的地方暗綠色極其顯眼。蘇虞看得觸目驚心。
蘇虞神色慌亂,瞧許靳哲的手腕她十分過意不去,又再次道歉。
許靳哲許靳哲笑了下:“沒多大的事。”
都這樣了還沒多大的事,蘇虞一副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模樣:“我現在跟你去醫務室。”
許靳哲或被她這副焦急的模樣逗笑,他唇角微揚,輕輕甩了甩受傷的那隻手,表現出安然無恙的樣子:“蘇虞,真沒事,訓練完我自己去就好。”
楊志和另外一個女生也湊了過來。
蘇虞不知所措,說出最壞的結果:“萬一我把你骨頭打碎了怎麼辦?”
許靳哲:“不至於。”
蘇虞冷靜地盯他:“我認真的,許靳哲,有時候逞強也不是一件好事。”
楊志也識趣勸許靳哲:“對啊,再不濟去上點藥。”
許靳哲倒不是逞強。
而是這麼多年來,許靳哲早就習慣獨自一人做事情,很少需要他人伸出的援手。很多在別人眼中的“大事”在他心中也不過是小事。
就像現在,受傷了,那就在自己規劃的時間範圍裡找時間去上藥,不想麻煩任何人。
不過現在。
他正在慢慢脫軌,有個人拉著他朝反方向行走。
蘇虞眼巴巴地望著他,伸出手握住他那隻受傷的右手,她問:“疼嗎?”
“不疼。”許靳哲嘆息,他抬眼瞥楊志,“再練會兒我走了。”
此時蘇虞算是發現了許靳哲真的是個犟人,寧願頂著傷痛也要訓練,她堅決反對:“不行,現在就去醫務室。”
深怕許靳哲再一次拒絕,蘇虞道出內心的真實想法:“你不去的話,我會不放心,我會慚愧,會自責。”
說著說著,眼眶突然泛紅。
許靳哲怔住,背後一僵,心卻軟了下來。
他不想壞她好意,不想讓她深陷自責。
許靳哲的喉結滾了滾,聲音低沉沙啞:“好。”
蘇虞撿起地上的球拍,連帶她的那副球拍放在休息椅上。
體育館離校醫室不遠,只有幾百米的距離。週五放學,大家都差不多回去,路上人影稀少。
蘇虞和許靳哲走出體育館,天色未暗,自從前段時間連下幾天的雨,涼城這兩天的溫度急劇升高,此時外面還陽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