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婢山藥,昔日南平郡主和親時,與郡主前往突厥的陪嫁丫鬟。”
山藥言語激動,突然間說了長句話,便感覺整個人身上的氣力差點耗盡。
她捂著胸口,不停為自己順氣。
宋延眉微蹙,接過茶盅給女子遞了杯熱茶。
女子舔了舔唇,接過後大口灌入喉中,唇角死皮彰顯兩日未曾飲水的乾澀。
待女子氣息漸勻,宋延默了半晌,他撐著案沿的手攥成拳,額間的青筋跟著跳了跳。
終於,他看著身前山藥,將卡在喉間的話徹底問了出來。
“南平郡主她——”
宋延抿抿唇,神色間已然疏冷淡定。
“她如今,可還好?”
提到南平郡主四個字,宋延言語微澀。
與此同時,跪伏在地的山藥突然激動起來,眼中熱淚瞬間盈眶,眼底透出難言的自責和懊悔。
“宋公子——”
“我聽他們說,你如今已為我燕國的大將軍。”
“那你幫幫郡主吧,求求你棒棒郡主吧,姑娘在突厥如今過得並不好,”
說著山藥喉頭瞬間哽咽,彷彿掐著濃痰,聲音中摻著聲帶拉昇的撕裂感。
情緒激動間,山藥便猛然咳嗽起來。
好容易喘過口氣,那雙黯淡的眼又看向宋延,喉間梗塞哀求道。
“當初陛下面前,姑娘亦幫過宋公子很多。”
“是姑娘在陛下面前苦苦哀求,這才不至於讓將軍丟了以武入仕的機會。”
“如今姑娘有難,宋公子你定要幫——”
咳咳,又是喘不過氣時沉悶又壓抑的咳嗽。
宋延提步來到山藥面前,身上依舊著未褪的戰甲。
白色甲冑迸射的寒光襯得少年將軍眉眼冷凝,壓抑住眼底深層的不安。
“傳軍醫——”
說著,宋延俯下身子,厚重的鎧甲撞擊地面,地面摩出道劃痕。
少年將軍沉凝著眉眼,竟然親自伸手替跪在地上的女子順氣。
然而女子到底身體虛弱,獨行一人行走在蒼茫草原中數日。
山藥能和宋延說這樣多的話,已經達到體力的極限,強自撐著口氣憑藉意念來支撐。
旁邊的副將看的明白,果然,還未等到軍中隨行醫師的到來,山藥便倒頭昏厥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