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蘸著筆墨,蒙著頭在宣紙上畫著什麼。
“哎,兄弟,做什麼呢?”
見宋延頭也不抬,傅斯年沒忍住小聲問了句。
他今日去了趟錦衣衛的衙署,然後才回的書院。
從坐在這個位置,到山長侃侃而談了的一個時辰之間,他這位好兄弟,連眼神都沒分給他半分。
宋延目光落在宣紙上某處,眼神定定不知思索著什麼。
“嘿——”
傅斯年來氣,直接用手肘戳了戳,宋延沒防備,提著筆墨的手頃刻便落在宣紙上。
看著宣紙上橫生出的墨跡,宋延咬咬牙,差點就將整張紙毀了。
剛準備抬頭教訓番傅斯年,宋延整個身子卻突然怔住。
半晌兒,在傅斯年不可思議目光下,小聲嘟囔了句:
“竟還真和夢裡一般模樣——”
說完,宋延果斷將桌上宣紙揉成團兒,而後重新揮毫潑墨,垂頭又過了半刻鐘。
宣紙上,儼然草木濃郁、松柏昂首挺立。
宋延看著這畫,眼底迸發出光亮。
“哎,你這都畫的什麼呀?”
傅斯年有些不滿宋延的無視,眼裡帶著嫌棄,小聲嘟囔道。
宋延睨了他眼,寶貝似的將宣紙摺好,塞進自己袖中。
他這才慢條斯理看向傅斯年,一臉翻舊賬的意思。
傅斯年悻悻閉嘴,半晌學著宋延方才,拿起筆墨在宣紙上寥寥畫了兩筆,而後輕輕咳了咳。
見宋延看過來,傅斯年示意他看向宣紙,輕聲回懟道:
“兄弟,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肚量,也就和這針眼一般大了!”
看著宣紙上烏漆嘛黑的東西,宋延嘴角一抽。
這畫的,都什麼烏七八糟玩意兒。
沒搭理宋延的黑臉,傅斯年還煞有介事的冒死勸誡道:
“兄弟,咋擰股勁兒,好歹也讓你這針眼裡,撐起兩艘船吧?”
“畢竟,你也總得提升下?好達到和我同等境界不是?”
“……”
宋延睨了他眼,給他個“閉嘴”的眼神。
眼見宋延惱羞成怒,傅斯年咳了咳,戰術性轉移話題道:
“哎!我聽樂儀表妹說——”
“府上老太太這幾日不是要去大興善寺嗎?”
“怎麼沒瞧見你有何動靜呀?”
宋延耷拉著眼皮,看著沒多少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