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摻柔進麵糰裡做成糕點,還是調進果酒中提味兒,滋味應當都不差。
月上枝頭,映入水中如銀盤。
草叢中突然傳來陣窸窸窣窣,宋延微驚,害怕是什麼毒蟲蛇物,連忙將顧寶珠掩在身後。
少年抄下燈籠上面的長棍,神色略帶警惕。
宮裡頭假山林立,蔥蘢綠樹不少。
此時又正值酷暑八月,長蟲毒物自然也不少。
若真被咬上口,那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還未來得及垂眸細看,身後便傳來女子掩唇低笑聲。
清脆的嗓音,伴著月光下開闊處的亮光,讓宋延將草坪上趴窩著的紅眼白兔看了個真切。
明白自己不過虛驚一場,宋延也略有些羞赧。
宋延右手輕輕拽住白絨兔耳朵,左臂成窩將它攬報在懷中。
抬頭瞧見對面顧寶珠眼底的詫異打量,宋延索性提過燈籠,將白絨兔更加湊近顧寶珠一些。
伴著依稀月華,顧寶珠將兔子右側大腿上面的白紗看了個真切。
顧寶珠眼尾輕揚,倒和她料想的一樣。
眼前這隻白絨兔,和她白日裡前往太醫院拜會錢儼時的那隻小崽子。
分明一模一樣!
如今用了錢儼的麻沸散,這白絨兔倒也能激靈的跑到御花園裡來了。
撓了撓白絨兔的腦袋兒,顧寶珠擼著兔子肚皮上的毛髮。
夜色漫漫,也不知是麻沸散起了作用,還是月華瀰漫,分明催人昏昏欲睡。
窩在宋延左臂的白兔子,竟然這般不認生。
紅眼睛閉上,三瓣唇和鼻端發出微微鼾聲,帶著熱意的肚皮輕顫。
鼾氣聲迴響在耳邊,襯得月夜愈發寧靜。
顧寶珠看了眼天色,她已經出來許久,得儘快回太極宮了。
看了眼眉眼掩在燈光下的宋延,顧寶珠紅唇輕抿。
女子踟躕半晌,終於不在可以逃避,看著對面少年認真道。
“所以——”
“宋延,你方才。”
“你方才說那些,可是有什麼想法?”
皎皎月光下,顧寶珠垂著頭,聲音有些發悶。
見顧寶珠並不願意看他的模樣,宋延無聲嘆口氣。
“郡主——”
暗暗將心中的話反覆斟酌。
最終,在顧寶珠目光下,宋延右手捉住白兔前蹄,朝著對面女子晃了晃。
“都說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便難辨其雄雌。”